幸亏有两个号，要不然这会儿我是没法发言的——昨天，那个号除了往自己的群里转发了一些针对青少年的知识性内容之外，其它也没说什么。但到傍晚时，收到有关方面的通知，哥们儿被封口一日。近来两个号被反复封口，又反复解禁，颇有些捉放曹的意味，这令我感到庆幸——毕竟还是留了条生路，不像前两个号，在毫无先兆的情况下被一棍子打死，永世不得翻身。所以，如今我是打内心感谢组织上宽宏大量，尚且给草民留条生路。
上午出去串门，跟朋友聊到人家写粉红文章的，阅读量动辄十万百万，还有成百上千的人给赏钱。譬如说有篇捂汗已经挺住了的文章，在我看来它是在变相打鸡血，但架不住光是用真正白银来支持的就有5697人，真羡煞山人了……朋友说，你们这些人也该换换路数，凡事都看不惯，横竖不吃，什么都入不了你们的法眼，读者看了扫兴，不骂你们就算客气，更别想给你们赏钱了；组织上还得封你们的号，弄不好还会惹出更大的麻烦——何苦呢？我就不信你们不会拣好听的说，反反米地，给人民群众打打鸡血，大家心情好了，也能捧捧你们的场，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呢？
说来这哥们儿讲得道理也对，但细想要真那样做并非没有难度。记得五年前，那时候儿子还在上本科，花钱的量挺大，有时难免捉筋见肘，那时儿子给我建议：“其实你是有能力写心灵鸡汤的。”因此我曾尝试为儿子的学业牺牲一下自己，但也只是下了决心，过后却什么都没有做——正所谓，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其实儿子那样说，亦非空穴来风。当年他出国前“厌学”闹情绪的时候，适逢我刚看过美女推荐的两本俞敏洪的书，按说这种带有励志色彩的书我是看不下的，但又害怕再见到美女无法交待，就免为其难大致翻了几页，坏就坏在当时我年纪较轻记忆力尚好，无意中就有些格言警句烙进我的记忆。于是，在我开导儿子时，有些东西不自觉就冒了出来，惹得儿子大恼，冲着我说：“要说你也是有思想的人，说出这些甜腻的东西有意思吗？”说实话，臊得我呀真是无言以对。
读者，你看人性就是这么自私，像我儿子这么品格高尚的人也是把话来回说，反来复去都得合着自己。说到现在的孩子们“厌学”，儿子倒说得挺好，不是讨厌学习，而是讨厌学校和老师。有人说了，学校有什么可讨厌的？我也说不好，反正不少孩子想到学校就犯怵。对于有些孩子，前几个月疫情的原因困在家里可能还算是一种解脱，过了五一节要开学的时候，光是我从媒体报道看到的跳楼跳河想不开的就有十多个。据说还有些暂时没跳的，把老师当成知心人，告诉老师自己不想活了，想跳楼。老师怎么做的呢？找家长告状：“你儿子不想活了，想跳楼。”家长听到消息后，二话不说，把儿子拽过来，胖揍一顿。你说说，这不一群混蛋吗？
再举个例子吧。昨晚有个同学联络我，说有点事情想听听我的看法——她的儿子今年高三，离着高考还有四十天，心理上肯定有点压力。头天夜里睡觉时，老是有只蚊子在嘤嘤嗡嗡地飞来飞去，烦得儿子凌晨四点才睡着。她自己也是本校高中教师，就想着找班主任替儿子请一个小时的假，让儿子多睡会儿补补觉。本以为班主任可以理解，结果正如儿子所料，班主任在班上未指名说这个事，竟然说：“有的同学是因为很多东西不会才着急睡不着。”儿子说：“当老师的不好好上课，经常占课堂时间胡说瞎猜，烦死了。”我问这位班主任是个女的吗？同学说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还劝儿子说老师承受的压力也大，心里有怨气，难免婆婆妈妈，让儿子理解一下。儿子是内心丰富的孩子，想得多，也太过善良，想来挺心疼的。
做为过来人，为人父母的苦衷我自然是感同身受，深知越是善良、敏感的孩子，越需要父母多操心，让孩子有自我保护的意识。我对同学说：“反正快毕业了，让孩子就别在乎那么多了吧。心态放平和，高考尽量发挥，也别太执着，大学差不多有得上就行，关键是学到实实在在的生存技能。很多老师的师德和涵养也确实差，我们也改变不了人家，只能是多安抚自家孩子吧。有人跟他多交流、说说心里话还是会好很多。”接下来，我又安慰道：“陪孩子成长是不容易，但对于为人父母者来说，体味自己孩子的心灵也是一种乐趣，在我看来人生的其它乐趣都不及这种乐趣更有意义。”同学听罢感叹：“在孩子成长过程中，这种乐趣在这个阶段真像是如履薄冰。”也是啊。
蚊子这个东西讨厌，大家有目共睹，似乎人神共愤，但也有羡慕它的——看官，你问谁吗？苍蝇呗。据说苍蝇死后找上帝投胎，想变蚊子又不好直说，拐弯抹角地只说是下辈子不愿生活在粪坑里了，想跟人打交道，最好是趴在人身上，还可以吸人血……结果，上帝没有听明白，把它变成了一只卫生巾。有话不直说，杯具了吧？一般而言，有水有草的地方就会生蚊子，不知道全知全能全爱的上帝何以这么安排？这对于我夏天回老家去享受大自然造成了很大的不便。唉，有什么法子呢？天不随人愿哪。
对了，关于蚊子的糗事，还有一件。记得有一年暑假儿子回来，我陪他到北京的米锅屎馆办签证，头晚俩人住同一个标间，凌晨醒来我发现儿子不见了，最后发现他扯个凉席睡到了卫生间地上。我问什么情况？他说你半夜打呼噜我睡不着，躲到卫生间里吧还有蚊子……这一夜基本没怎么睡？听儿子这样讲，搞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知道他历来处事谨慎，晚上睡觉前反复检查所提供的资料是否齐备，其实我也神经兮兮地替他多虑。这下可好，非但没帮上忙，反而添了乱，明知自己年青时睡觉很安静的，难道人上了几岁就这么不中用吗？快到上班时间，我说陪儿子去使馆，他说不用，要自己去……结果半小时就回来了，说已拿到签证。我问昨天下午去看不是人很多吗？他说本来人确实不少，排了很少的队，结果有工作人员出来说留学生可以先签，这样很快就道通过了。当时我好生感动呵，顿觉地球那边的月亮真圆。
姊妹弟兄们，这就是哥的风格，要么不写，要写就掏心掏肺地唠嗑儿，不喜欢虚头巴脑地说自己都不信的鬼话。此文是下午五点才开始写的，原打算少说几句到六点多点结束，顺便到点就可以解封我那个号了。结果，说起拍蚊子的事还来劲了，其间还自己炒菜熬粥喝了二两酒……说话间就到了这个点，也该睡了，那个号的事明天再说吧。至于要不要学着打鸡血糊弄人，我还是躺下再斟酌一番吧。
海月 写于2020年5月26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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