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改革大潮涌动。前段时间,有位同事对我说:如果梅长苏穿越到现在来当法官,那该多好!言语中充满了浪漫憧憬。
我不忍拂了这位妹子的热情,也就没有提醒她:你的苏兄是不会穿越来的,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个历史人物,他只是海宴女士虚构的艺术形象罢了。
话虽然没说,我却忽然想知道她那个问题的答案。特别是司法改革试点将近,大家都在为入额问题纠结的时刻,以梅长苏的智慧、干练与理性,如果他来到今天的中国当法官,能不能适应?或者换言之,能不能顺利入额?
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这其实是一个艺术人物的角色定位问题。
梅长苏的形象,由三个底色组成,就是基督山伯爵+诸葛亮+陈近南。相对应的,苏兄的主题词依次就是复仇、智谋、江湖。正是有了诸葛亮式的完美计谋,加上陈近南式的江湖号召力,才有了苏兄基督山伯爵式的完美复仇。
因为一场剧变,林殊脱胎换骨,整容成了梅长苏。失去了原来的人脉与基础,远离了权力中心,他原本是根本没有可能复仇洗冤的。只有具备了江湖背景,把各地黑社会麋集到麾下,苏兄的智谋放出来才有了力量支撑;只有具备了计谋,才能在朝野上下纵横捭阖,找准皇帝的弱点运筹帷幄,从而为赤焰军亡灵复仇。
而法官的形象定位,则没有那么复杂。底色其实只有两个:考古家和学者。复原事实的时候,他干的是考古的活,抽丝剥茧,去伪存真,从证据的蛛丝马迹中复原过去;适用法律的时候,他得放下俗念,选择法条,准确涵摄,形成心证,此时他又变成了法学家。简单点说,真正的法官形象实际上由两个人组成,那就是李济+沈家本。
当然,这里说的法官是法律意义上的,不是政治意义上的。政治意义上的法官,还附加有其他很多种角色定位,比如……算了,你们懂的。为了偷懒(我就是不告诉你们我水平有限),我只从法律意义上说事。
因此,梅长苏与法官的形象交集,只有在智谋方面,有那么一点点。可是,仔细想想就觉得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作为一名有黑社会背景的谋士,梅宗主只会设局,却未必会识局,更难保能次次百分百破局。能不能根据仅有的一点子证据材料,完美地发现过往已经发生的事实,还得打个问号。而这个,却是现在的法官们天天都在干着的事。
所以,结论就是:以梅长苏的本事,来到今天当法官,未必就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法官。即使当了法官,面对入额的层层考核与考试,也未必就能确定入额。
当然,不管什么形象,什么背景,梅长苏的特点被一致概括为“多智近妖”。妖者夭也。如果是妖他妈生的,妖自然能超越凡人,至少能跳出五行;如果是人他妈生的,情况就有所不同,因为妖者夭也,因此,梅长苏注定不能长寿。这一点,还是不要扯到法官头上了。不管入不入额,既然作了中国法治进步的基石,巨压之下,还是希望法官们都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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