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至今,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人。来来往往的人停留、深交、远离、遗忘,包括至亲挚友,都坦然接受。
大一的时候,我对邻居说:“我不依赖别人,离开任何人都可以快乐地生活。”“是吗,那你什么时候长胖啊,一个月之后到九十斤的话,有奖励哦。”
大二的时候开始患得患失,陷入自我怀疑和偏执,不能允许对方迟到,不能接受任何计划的改变。而后醒悟,说:“不要对我太好,我怕太依赖,之后离不开。”“没事,有时候,我也会想依赖一个人。”
后面,这个问题在自己越来越像小孩子之后,从未再出现。“你什么时候可以独立一些啊,甚至也能照顾我。到时候,我的工作可能不允许我时常陪你。”
再然后,因为家里坚决反对分开,我只身到一个有海的地方工作,是我能选择的离对方最远的距离。当时,哭一场之后,心想,“那么多要求,就是觉得我不合适了。我本就不合适,怎么那么大男子主义?让人哭的,都不是好的。最终,都会离开。我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的。”
自以为是的潇洒转身,开始一个人的旅行。坐车可以不晕车,做饭也可以不错,布置也做得很好,知道看书,知道学习,会一个人出去吃饭看电影买衣服。慢慢成熟,慢慢长胖,学会体谅别人,不苛责。
“你不晕车了啊,进步了啊。果然没有我,你可以很好。”
“是啊”
“那可以去考驾照。”
突然想起,之前对方明明说过,家里有一个人会开车就可以了。或许,的确,可以考虑去。还不知道以后家里有谁,先自己备着。
关系好的同事问:“你的邻居是什么样的人啊?长得怎么样?有他的照片吗?”
“我不想说。”然后沉默地走开。
没有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也没有在梦里,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
昨天中午,突然梦见龙舟,红绸布,还有一个陌生的戴眼镜的男子和他的女儿。还奇怪,陌生人怎么在梦里面停那么久。当发现,是自己刻意去忘记,压抑到了潜意识,让他以另外的形式出现。大学说好去看的赛龙舟,幻想中的婚礼,以及他有了家庭,像对路人一样给我打招呼。突然,眼泪不自觉出来了。
傍晚,在大马路边的巷口吃饭,对方突然来消息,说自己放下了,之后会去相亲,祝我好。寒暄之后,回复笑容,以“我去吃饭了”结尾,然后边吃饭边流泪,擦都擦不完。平复一些,吃了几口后,走在大马路上,又自动流泪了。
那个要好的同事说:“人家真是负责任。放过他,也放过自己。”可我早就放下了,不是吗?不提,不问,不听,不看。
他啊,是一个超级好的人啊,闪闪发光的。长得跟我有些像,小时候长得很好看。有他的照片,在我手机相册里,只有两张,一张背影,一张笑得像傻瓜一样。
不知不觉中,他送我的东西,大多一点一点以各种理由被放到随时可以看到的地方,从小挂件到旅游纪念品。梳子断了,买了新的,却反而把新的送人了。不知不觉中,他的期待,我都完成了。
感谢这么久的陪伴,感谢那么多的关心,虽然才发现我还是放不下你,也必须接受,今后你的生活与我再无关心。而我,也该放过自己,开始新的生活了。
真好,一路上繁花相送。之后,自己化一个春天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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