贬谪黄州,诗人“三咏赤壁”,展示了自己的精神世界。在内心期待中等到了宋神宗安置汝州的旨意。“安置汝州”是重新起用前的过渡,是闲居。诗人乘一叶之孤舟,沿长江向东行,兜一个大圈子,到筠州看苏辙。
到筠州访弟,与庐山访禅,行程上衔接,思想上连续。从“不识庐山真面目”到走入东林寺常总禅师的门下,受点拨而悟道。
苏轼的思想,从结果来看,可以说是贯通儒、释、道而自成一家,或许就是因为苏轼思想的这种贯通,让他在屡经波折中总能找到自己心灵的栖息地,得以超脱。从“初好贾谊、陆贽书,不为空言”到“既而读《庄子》,得吾心矣”再到“后读释氏书,深悟实相”,最终得以三教融汇。
苏轼是一个深受禅宗影响的诗人,但更为主要的是他在诗、禅的高度融合方面做出了较大的贡献。苏轼的庐山之行诗歌,最主要的就是《题西林壁》,我们应该都记得这首诗: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庐山真面目”指什么呢?从我们以往的理解来看,庐山就是山而已,但其中还有深意。
“芒鞋青竹杖,自挂百钱游。可怪深山里,人人识故侯”。
“青山若无素,偃蹇不相亲。要识庐山面,他年是故人”。
“自昔怀清赏,神游杳蔼间,而今不是梦,真个在庐山”。
诗人从刚到庐山,人人认识他。可能是由于自己审美观念的因素,他倒是觉得庐山美景跟他没有交情,不相亲近。如果多来几次,成为故人,才能识得庐山面。到《题西林壁》中,诗人从多个角度观看庐山,发出了“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思考。
“庐山真面目”对诗人而言,究竟是什么呢?据书中所讲,我们可以把“庐山”当做别的山,乃至所有事物,但显然此说忽略了庐山的特殊性,更注重了他的普遍性。也有人指出了庐山对于苏轼的两种意义:一是禅宗之山;二是诗人陶渊明之山。以作者所言,庐山访禅就是诗人的“悟道”之行,通过佛家的“无情语”,通过诗人与禅宗们的对话,诗人的“庐山真面目之思”最终得到解决,“自然之美无所不在”,主体客体完全契合,没有时间的积累,没有空间的转移,一旦全身心地拥抱自然,便在顷刻之间恍然大悟。这实际上就是诗人自身审美能力的充分张扬。
或许,对我们而言,如何更加深刻地理解苏轼“庐山之行”参悟了怎样的道偈是一个高深的问题,“庐山真面目”究竟是什么也是一个高深的问题,但我们可以看到的是,苏轼贯通儒、释、道三家思想是一个很长的经历,庐山之行只是一次比较典型而集中的体现。理解了这些,我们对苏轼诗歌的把握应该有所提高。也更加认识到苏轼思想的形成,面对逆境的成长不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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