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填报志愿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翻过了本省院校那几页,母亲暗示说本省的大学不错啊,就业率还可以,可惜我没有听出弦外之音。
我一直鼓励弟弟走出去看看,毕竟好男儿志在四方,最后我给弟弟报了哈尔滨的大学,从河北到哈尔滨,也是一段遥远的距离,志愿表提交过后的当晚,母亲就哭了。
弟弟生来就是个内向之人,不善言语,因此母亲总是百般呵护,那么长的路途要是遇上什么事情他该怎么办?长这么大,他可从来没出过远门儿,打小身体就不好,要是病了、痛了那该怎么办?
在母亲心中,弟弟始终还是那个需要怜爱的孩子,我安慰她,人始终是要长大的,不放开、不磨练,又岂能成熟?
最后母亲释怀了,她知道一切已成定局,无法改变,录取通知还没下来,她就给弟弟买好了床铺行李,被子很厚,现弹的棉花,尚且裹着植物的清香。
弟弟不要,说学校会发,母亲恼了,学校发的,哪有自家的好?你看看这可都是上等的棉花,哈尔滨多冷啊,冬天还下大雪。
我碰了碰弟弟,让他收下,我知道,如果他不带走,母亲是铁定不会安心的,后来几天,她又陆续给弟弟买来了新衣新裤和常用药品。
她怕弟弟忘记,指着药盒,翻来覆去说了很多遍,这个瓶子里的吃几粒,什么时候吃,那个瓶子里的吃几粒,又是什么时候刺,她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弟弟急不耐烦,他说:哈尔滨闹饥荒吗?什么都买不到吗?干嘛什么都带着。我突然想起了6年前的自己,那时,我和他一样自信而又倔强,因为向往外面的世界,只身去了北京。
母亲硬是把我的背包塞得鼓鼓囊囊,她没来车站送我,她不敢,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哭,后来去大学看着身边的同学顶着烈日东奔西跑,才突然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生活不是想象,不是仗剑天涯,一块儿肥皂,一包洗衣粉,一条手巾都得自己解决。
在为我们免去后顾之忧的同时,母亲究竟跑了多少路?想了多少问题?她一路跑,还得一路寻思,儿子究竟缺些什么,喜欢些什么。她总是放不下担心,因此,她总是来来回回的在烈日下奔跑,直到送走儿子,她才发现,原来心里还有满满的一怀疼爱没有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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