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趣

文/张又可

节选自张又可散文集《青春的遗嘱》

我有一只很大的猫，每当夜深了，我就会躺在它的肚子上睡觉，将它的毛茸茸的尾巴盖在自己的身上，趴在它的大耳朵旁边跟它讲隔壁班有个女孩子很漂亮，我很喜欢她，然后美美的睡着。

我有一支瞎了眼睛的钢笔，它安静的躺在笔筒里，每当夜晚的时候它都会说，“外面要下雨了，我听到了风把云撕裂的声音。”我说：“没有下雨，你听错了，那是蜜蜂拍打翅膀的声音。”我要做作业了，我问钢笔：“你有空吗，能不能帮我做作业，老师罚我抄《忆江南》十遍，好难得抄啊！”

“我是瞎子看不见路，帮不了你，对不起！”钢笔无奈的耸了耸肩。

“没关系，我握着你写。”然后我开开心心的写完了作业。

我有一只很大的猫，每当夜深了，我就会躺在它的肚子上睡觉，将它的毛茸茸的尾巴盖在自己的身上，趴在它的大耳朵旁边跟它讲隔壁班有个女孩子很漂亮，我喜欢她。夏天，我可以用长长的天鹅羽毛挠它的耳朵，它就可以帮我扇扇风，像电风扇一样，凉悠悠的，酥酥麻麻的。我还可以攥着它的毛跟它一起爬上很高的树去掏鸟窝，然后站在树子上看日落，调皮的对它说：“我不想下去，等到妈妈来接我，我再假装哭泣，然后妈妈就会说，’小又可，只要你下来妈妈就给你做你最爱的蛋炒饭’。”谢谢你，猫猫。

我捉住了一直七星瓢虫，把它养在了院子里，不知道它喜欢吃什么，我给了它巧克力和糖果，它说它会帮我找到隔壁班的那个女孩儿，我说你骗人，隔壁班那个女孩不喜欢昆虫，她怎么会跟你来。它笑笑，打开翅膀飞走了，我才反应过来：原来，七星瓢虫是会飞的。我立刻双手合十：你是去找隔壁班的那个女孩儿了么，如果是，请你告诉她我可以帮她做作业，因为我有一直瞎了眼的钢笔。

我还有一张歪了脚的小板凳，它完好的时候我坐在它身上听爷爷讲解放军的故事，现在它崴了脚再也站不直，爸爸说将它拆了当柴烧，我不愿意，悄悄的将它藏在柜子里。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它在哭泣，直到有一天，我抱着它去找了王木匠，将它修好了，我坐在小凳子上，在爷爷遗像面前，听妈妈讲知青下乡的故事，小板凳开心的得吱呀吱呀。

……

有一天，七星瓢虫驮着隔壁班的那个美丽的女孩儿飞着来到我的身边，我们俩一起躺在猫猫毛茸茸的肚子上晒太阳；在有星星的晚上，她坐在小板凳上听我讲白雪公主与小矮人的故事，小板凳开心得吱呀吱呀。后来我握着瞎了眼的钢笔写下：外面没有下雨，是那只透明翅膀的蜜蜂和花儿呢喃的声音，我还听见它告诉花儿，它的一切都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