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迟迟,和风如沐,扑进门口的鞋子里,有一种懒散颓废的暖。手心捂了一杯花草茶,想讲一个故事,一个奇异的故事。
我的表哥,去年春天失踪了,开着他的车不告而别。其实,他的失踪有迹可循。公司破产,妻子带着孩子走了,突然间他成了孤家寡人,无法面对按下暂停键的生活,于是逃了。春节里又忽然回来,在偶然的相聚里讲了那段匪夷所思的经历。
他那时候的出走,本就万念俱灰,漫无目的,就一路向北,一直走一直走,想找到一个荒无人烟,浪迹天涯的所在,以为那里才最贴合他的心境,更适合疗伤治愈。直到几天后走到了新疆茫茫戈壁。
白天,戈壁是静止的,只有阳光透过几亿光年的虚空扑面过来,无遮无拦,灼热喧嚣。他一坐就是一天,相对两不厌,只要戈壁滩。黄沙砾石无边无际,远处偶有曲线,像人的蜿蜒的体肤,阳光下有热气散发,除此再也找不到生命的迹象。
黄昏渐渐来临,温度正阶梯式下降,表哥有点着急,想找到住宿的地方。于是他开着车向西走,追着橘红色温柔的落日,终于在太阳完全沉下去的那一刻,日影黯淡,暮色四合,看见远远的天边有一个房子的影子。白色的低矮的房子,沉默地坐落在变成深棕色的沙海上,像是一艘搁浅的船。
这座房子出现得如此怪异,但又似乎合情合理,毫不突兀,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是不是这个样子?他努力说服自己相信,其实又真的别无选择。于是他开车向那个房子驶去。
房子是半地下的,似乎建有地下室,目测高约两层,很大的一片,简单朴素,铁制大门,红砖的墙,房子一圈有几个老式窗户,装有钢筋和彩色玻璃。
大门虚掩着,表哥走上前轻轻推开了门。他打量一下室内环境,出人意料的好。红木纹的墙,木制地板,红木纹的柜台,柜台后站着一个擦杯子的男人。穿白色衬衫,文质彬彬的样子,看到表哥,他停下来手中的动作,狡黠一笑,一边唇角上扬,露出洁白牙齿,幽幽地说:“你好!等你很久了!”
“怎么会?我们认识吗?”表哥满腹狐疑地说。
“来者皆是客,都是有缘人啊!”男人的笑更加肆无忌惮了,“没什么意思,别多想。”
男人给表哥安排了房间,在二楼,表哥拿着钥匙就上了转角处的楼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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