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是万事万物呈现于每个人的实实在在的状态，同时，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对于自我的某种其期许。当两者有矛盾、不匹配的时候，从心还是从状态？
电影《霸王别姬》里的程蝶衣，舞台上是一个驾驭角色栩栩如生的女虞姬；而舞台下，是一个清秀灵气、举手投足间女性化十足的花旦大师，以至于人戏不分。他喜欢自己的师哥，要跟他一辈子。可师哥到底还是要娶妻生子的舞台下的会去吃花酒的段小楼。他内心最大的期许，终究是要落空的。
可悲的是，在他体育场自刎、自个儿成全了自个儿、自己从一而终前，他永远活在从心还是从状态的人生大问题当中。
在与时代的关系方面，他是疏离的状态。他想继续弘扬京戏，让京戏回归古典的审美，却在新时代被舞台抛弃；他使出旧社会那套办法，想严师出高徒，徒弟小四儿却最终背弃甚至因仇恨而陷害他。
在与师哥段小楼的关系中，他们性别方面本身是矛盾的，他却一直没有早下决断，分分合合。从心还是从状态，他一直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程蝶衣抱剑赴宴，想让师哥做一个真霸王，可惜师哥根本没有把剑认出来。国破之夜，经过两场订婚礼，他本已经自此与师哥断绝关系，可后来师哥被日本人抓走，他还是去救了。
经过两场中西式婚礼，他遇到了真霸王袁世卿，可是在戏院凋敝、师傅训话完就辞世后，他们继续一起唱《霸王别姬》。不仅如此，师哥依旧替他出头，甚至为此菊仙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保住。
当他因为汉奸罪被抓起来后，看到师哥给菊仙写的保证书——保证不再与他来往，于是在法庭上，一心寻死，可最终被另一个戏迷国民党长官保下，死而不得。
解放后，师哥与菊仙帮他戒毒，重归于好。
文革时，师哥和程蝶衣互相揭发，菊仙吊死自杀，他俩打了起来。
十一年后，他与师哥在体育场唱《霸王别姬》。
这些，都表现出了他没有处理好从心还是从状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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