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27日 星期四 初雪
早上醒来,感觉气氛很不一样。家里有了奶奶,就像有了童年,有了故乡。
吃过早饭,我给奶奶洗了头发。小时候她每次给我洗,都要夸我头发好,又黑又密。那时候一小包洗头膏能用好几次。她真的是个精明的主妇,有她操持,再穷的日子也会心安。

吃过饭,我爸开车去学校,我顺路去商场。自从老妈来了,他一扫平日老气,举手投足甚至还带一点孩子气。这就是母爱的力量。
我本来计划下午做鲈鱼,刺少肉嫩,很适合老人和小孩。去了发现既没有鲈鱼,也没有活虾,最后我买了四只螃蟹。现在的螃蟹没有秋天那么好。真希望明年秋天,还能给她做。
回家后,我把螃蟹放盆里。蹦蹦第一次近观活螃蟹。他凑近了,用枣、面包不停地喂。奶奶也凑近细看,不时说:“哎呀这个螃蟹吃得最好,嘴巴咕嘟嘟嘟一下不停。”我猛得拿出一个吓唬他俩,蹦蹦大呼又小叫,奶奶强装镇定。

我还买了一瓶小白鞋清洁剂。给我儿和我妈擦了擦鞋子的白边,效果还挺好,干干净净。
晚饭。奶奶说:“刚才还看这螃蟹有吃有喝的,转眼就被羊羊切成两半个了。”……额,好吧。

男神大叔的太太美少女阿姨正好要来,我们特意给她留了一块,她仔仔细细地吃,说味道真好。
我突然想起,叔叔早先说有几本书要给我看,就了去他家。
我们都喜欢王小波这位自由主义者。叔叔说我和王小波一个路子的,追求自由和理性,对任何事情都不满足于简单地感受,一定要想个透彻。
我说:“我很享受这种清晰感。看透了虚实真假,就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代价。活得很省力气。比如,若能三言两语判断出一个人不是同类,就不会浪费精力跟他来往。再比如,知道出人头地不是必须,就不会为难自己和孩子。”
叔叔表示赞同。
我说:“往年年底,我会觉得自己长大了。今年非常确定是成熟了。成熟就是自由。不强求所有人,包括自己。现在除了疾病和死亡,没什么事情动得了我。”
叔叔说:“我20来岁的时候也偏激过,大概也是30岁左右,有了自由的感觉。此后,我对所有人的所有选择,都能保持尊重。”
……
后来我们还聊到阶层固化,他说国外没有这种情况,我说国外也有。我们各自搬出了自己的例证,但都没有强迫对方接受自己的观点。
天地悠悠,宇宙茫茫,谁的见解都是盲人摸象,各有局限。我们的观点也许会令上帝发笑,但交谈中对彼此的认真和尊重,连上帝都会高看一眼。
回家的时候,叔叔送了我三本书:《夹边沟记事》、《美的沉思》、《自由在高处》。好想赶紧读啊。
……
总之,今天有书,有爱,有美食。
今天对人生很满意。(朱生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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