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事

        最近没有原由的失落，想得多或是做的少？无从定论。忆起二三事，记下，铭记母亲生养22年的不易。

        自小起，我就不是一个让父母省心的人，曾有两三次，差点被阎王收了，气得他们流了不少眼泪。一岁左右，舅舅结婚，外婆家甚是热闹，我因是家中长子，故大家都相当疼惜。在婚宴上，胡吃海喝，母亲生性温婉，只随着我的性子，没有阻拦，结果新娘还未进家，我却因吃多而晕厥过去，当时，吓坏了所以的亲戚。父亲是个急性子，见我这样，更是责怪母亲，而母亲早已六神无主。外婆家住乡村，到卫生院还有10多公里的路程，那时交通极不发达，父亲背着我，一路小跑，母亲则不时来探我鼻息，生怕有什么意外。还好，我最后还是安然无恙，但可以想象，父母亲当时的那种急躁和担忧。母亲更是自责不已。

      两岁时，弟弟刚出生，父母无暇顾及我，遂把我嘱托给奶奶。某日，奶奶带着我，赶着小马车，一起到地里收花生。途中，马受到惊吓，连人带车翻到2米左右的路坎下，很不幸，我是压在最底下的一个。再次昏厥，后我父母赶到医院，医生告知，如果两日内醒不过来，亦或醒来不会说话，不会吃东西，那很有可能变成傻丫头。那两天，父母是怎样熬过来的，我无从知道。据说已到最后一日下午，母亲已经哭成一个泪人，我却张开了眼睛，大声嚷着要吃卷粉，当时，父母相拥而泣，奶奶也放下那颗悬着的心。

       自懂事起，就和弟弟吵架，老觉父母偏心，一天下午，再次和弟弟吵架之后被责怪，一气之下，离家出走。那时年纪太小，懵懂知道离家出走会威胁到父母，以此提高自己的家庭地位，可惜，却没有掌握离家出走的注意事项。出门时，没有走向热闹的街市，没有吃饭，没有装钱，反倒是跑到附近的田地里。结果，天渐渐暗下来，肚子饿，心里又害怕，父母也没有出来寻找，越等越害怕，终于，还是选择回家，一路上，一边走，一边哭，那种感觉永生难忘。回到家，父母只当我又贪玩忘记吃饭，而我也觉得此等“离家出走”实属颜面扫地，遂不提。这便是人生最惨淡也是唯一一次离家出走，之后，汲取经验，不再做此等傻事，后一想，幸亏没有成功，要不然，父母还要淘多少气，我方才长得大？

       母亲秉性醇厚，待人接物都相当宽容，在我印象中，从没打过我。当然，也是因为我从小心中便觉她偏心弟弟，而我脾气暴躁，得父亲遗传，说的次数多了，她也觉得亏欠于我，从不管教我。一次，我打了隔壁邻居小孩，那小孩家人来告状，母亲听了，大为不悦，拿起竹条就要打我。我本不觉得打那小孩有错，那小孩可恶之极，偏偏母亲不听我解释，当时一气之下，拉住母亲竹条，一番拉扯，母亲啼笑皆非，只说管不住我。

       母亲个小，力气也小，很单薄。90斤不到，平时拿点重物都会汗流浃背。在小姨结婚时，忙上忙下一天之后，我和弟弟睡着了，她怕吵醒我们，左一个，右一个的把我们背回了家。那时我和弟弟的体重加在一起，是100多斤。这就是我那娇小的母亲。

       父亲工作不在家中，小时候的我，行为多半是自我要求，母亲稍微修正。母亲常说，我从来都不是个让她担心的孩子。小考时，曾和母亲约定，若是考第一，便奖励自行车。当时，骄傲自满，刚愎自用，最后考个第三，回到家中，哭得天翻地覆。母亲当时坐在旁边，安慰、鼓励，没有半点责怪之意。想起来，那是母亲和我谈话时间最长的一次，之后，便再没有那样的机会。

        可惜的是，母亲贤惠，心灵手巧，刺绣、打毛线样样精通，我却什么也没学会。小时候，我穿的毛衣是最最漂亮，我带的发夹是最时髦的，连我的小皮鞋都是独一无二的，母亲给我了公主般的生活，我却什么也没能回报给她，甚至从小，都没有让她觉得安心。只愿来生，母亲不再遇上我这样的女儿。

      以此二三事，怀念我平凡善良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