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铃响起时，漆黑一片。摸索着起床，闭着眼走进浴室。五分钟完成冲澡、洗头、洗脸和刷牙，然后转战厨房。这个时间，天光对我没有任何帮助，陪伴我的只有吸顶灯晕黄温和的光。三室两厅一厨一卫，除了厨房，其他都隐没在虚无中。
孩子晕晕乎乎就着昨夜的梦吃早饭，我坐在她身边滑动手机完成既定的任务。五点五十准时出发，上学！
昨晚下了雨，天空是深不可测的黑，地面湿漉漉的。深秋的萧瑟和初冬的凉都在推开单元门的时候，一起袭来。回身叮嘱女儿拉上衣服拉链，然后义无反顾地把自己揉进黑暗。
路上没有行人，只有路灯秉承既定的程序变换着始终不变的红黄绿。偶尔驶过的汽车如同电影里的幽灵，飘摇着远去了，看不见车的轮廓，只有两盏红灯在半空中漂浮移动，像两团硕大的鬼火，很诡异。
薄雾让天地一片混沌。
右转直行再左转，从一个黑暗走进另一个黑暗。两侧的树木静默无声，如同饱经风霜的耄耋老人沉浸在回忆里，幽灵一样的雾气如影随形，伺机往车里钻。七个路口之后，突然一片璀璨晃了眼睛：前方不远处无数个圆圆的亮红色悬浮在地面上，似乎次第绽放的彼岸花。彼岸花毫无顾忌地张扬它的美丽，诱惑人们走进它，享受它的繁华。
那是聚集在学校门口送孩子的车辆的尾灯。我向它奔赴而去。
折身而返的时候，薄雾渐淡，东方微亮，气温依然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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