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

阳光正好

上周休年假，难得有假期，便回了趟老家。昨天去了外婆家，见到了久未闻面的外婆、舅舅、舅妈、阿姨们。外婆又老了，背已经有些驼，不过仍然耳聪目明，看上去还很健朗，八十八岁了，仍然满头黑发。不像我们，未到中年，已是白发疏疏。舅妈、阿姨比前两年老很多，俩人头发都全白了。好在身体还算好，没什么大病痛，也算是岁月最好的馈赠了。

家里老人们都老了。外婆今年88岁了，舅妈66岁了，阿姨65岁，妈妈也60了。而我们，也是人到中年了。

午后的阳光正好，窗外一片春光明媚。天空刚刚下完雨，雾气正慢慢散去。惊蛰刚过，燕子已经回来了，在屋檐下叽叽喳喳的。池塘边的柳树也换了妆，梅子杏子已结了小果，被一场雨浇灌后显得更加青翠。田埂上，小径旁，远山，目视之处都是一片绿色，可谓春山空雨后，草木碧更深。四周晴空如洗，稻田刚被耙平，浑水还未散去，偶尔有些泥鳅出来冒泡，吹皱几滩浑水。

有些阳光调皮的偷偷溜进屋来，落在窗棱上、门槛上，桌椅上。大黄狗懒洋洋的趴在屋檐下，眯着眼打盹，丝毫不理会前面电线杆上叽叽喳喳的小鸟们。

几个侄子在屋坪上，不知道从哪里找了辆旧自行车。看样式，是八九十年代的大五羊，是我们童年时候的玩具了。记忆中是小舅的车，有二十几年没见了，应该早被舅舅扔到老屋去了。侄子们不知道怎么的又找了出来。几个侄子轮流脚踏骑行，多是大的骑，小的扶，不多时，又轮流不公，大的骂，小的吵，彼此哭闹起来了。舅舅急急出去主持公道了。

客厅里的老人们丝毫不受小孩吵闹的影响，仍是东家长、西家短的热聊中。谁家前几日生病住院、谁家媳妇和婆婆吵架，谁家女儿未嫁-----多是无营养无实质的话题，不知道老人们怎么就聊的不亦悦乎。这种话题我是不插嘴的，一个人在角落里，慵懒地躺在藤椅上，静静的听她们在八卦。窗外的风时不时吹进来，拂在我的脸上，暖暖的、柔柔的，我快要睡着了。

一时间，我被这家常迷了眼。真希望时间就在此停住，我们都在，阳光正好。

题外话：记得高三考学的时候，每当压力大，心情低落想放弃的时候，我都会回家住一晚，回去洗个澡，吃个晚饭，睡醒一觉就好了。第二天一早坐车回到学校，早读自习刚下课，正好可以赶上第二节正课。就是这样，我跌跌撞撞走过了高三。后来，上大学，出来工作，都是离家在外，常回家已难以实现，每每梦里萦牵着家，想家中的老父母，念村里的人人物物，山山水水。

多年离家，虽然每年仍回老家，可惜都是匆匆回来，匆匆走的，走马观花，未曾看清村里的变化已人在他乡。近几年回家的次数多了，想想好好看看老家，已是物色人非，故事变迁了。走在村道上，找不到原来的老房子，叫不出迎面的老人们，而放学归来的儿童更是不认识了。真如诗歌云：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现如今，回首在异乡门前，唏嘘的感慨只能一年又一年。

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