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 | 春来

早上出门，阳光正好，不知是从哪天开始的，日头越拉越长、阳光越给越足，这下子真感觉春天来了。

耳畔传来鸟鸣声，叽叽喳喳的，很是热闹欢畅，我寻着声音望去，并不见鸟儿，这时候我在心中把它们界定为麻雀。通过声音判断鸟的种类，这件事情我完全不在行，凡是那些听起来喧闹且喋喋不休的啁啾声，我总是不自然地联想到这种小鸟。可能它们在欧亚大陆的东头很常见，充斥着我的童年，现在看来在西边也不少。不过，不要错误地理解我的意思，并不是在抱怨它们吵闹，经过一冬的蛰伏，空气中来点欢快的节奏真是美妙。

每个周二上午，我和小朋友例行要去镇上的小广场买菜，这里会来一辆卖肉的卡车和一辆卖面包的卡车。小镇广场上的卖肉车，这个场景我在以前写的一个小故事里用过，不过当时描写得凄风苦雨的，带了些孤单寂寞的色调。

现实中倒是相反，面包车是明黄色的，很显眼。烘培师本人有个Brot Sommelier的称号，一般的面包师是称不上Sommelier的，这个词是法语，有了这个头衔说明在法国学的烘培。德国人好像在厨艺这方面不算精湛，他们的法国邻居在吃上面更有造诣，有了这个头衔推测应该手艺不错。卖肉车呢，是来自附近农场的，所以是自行喂养自行屠宰且无长途运输，应该也不错。

事实上呢，也确实如此，所以我和小朋友每周都来赶个小集，在面包车买上几只福卡恰，转身去卖肉车挑几斤牛肉。也正是因为带小朋友的缘故，售货的阿姨们总是热情地塞给他半个纽结面包、一片肉肠。通常去之前我都会问他想不想吃，他都会说要。在排队等待的时候，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自己脱下小手套，然后递给我，“妈妈拿”，我于是常笑他是小馋猫。

买完菜了，我们会在周围溜达一圈，并不急着回家。不远处就是小学，操场上传来阵阵奔跑、嬉闹的声音，小学生们跑呀、跳呀、撒欢呀，把能量无尽地释放。家里的小朋友也喜欢看，隔着围墙看，看别人热意地玩耍，不想走。我告诉他，等他长大了也可以一起玩。他指了指别人的自行车和滑板车，说长大了也想要，除此之外，还要一个足球。

带他回家有点难，我突然想到厨房里有一个发芽的土豆。我们回家把土豆种到花盆里吧，要挖坑还要浇水，好耶，他挥舞着小手开始往前跑。

身后是校园里小孩子的欢声笑语，我又想到出门时那群七嘴八舌在唱歌的小麻雀了。我们要去种土豆了。好像这都是春天的气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