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马戏团沿铁路巡回表演的年代，在驯象员界广泛流传过这样的一个故事，被称为“杀人的玛丽”。此故事意在告诫驯象员，不要虐待大象，否则可能会被杀死。然而此类告诫有多大作用么？表演象依旧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大象。对于这个故事的真实性，笔者并不在乎，也没意思深究。只希望有更多的人去关注和发觉表演动物背后的残忍。下文主要编译自The Day They Hanged an Elephant in East Tennessee一文[1]。
图片来自：http://milhomme.blogspot.sg/2013/05/the-memorable-death-of-five-ton-mary.html
故事发生在100年前。
在1916年的9月11号，Sparks World Famous Shows马戏团来到了佛吉尼亚的圣保罗城St. Paul, Virginia。在这里他们雇佣了一名驯象助理Red Eldridge来弥补因驯象员离开造成的人员空缺。这成为了悲剧的开始。
据记录，马戏团的工作人员曾花几个小时去调查Red Eldridge的背景，结果没有收获。Red在本地没有家，只是某个酒店的临时守卫[2]。
马戏团的宣传单，Mary被称为陆地上最大的动物，5吨重。图片来自：http://milhomme.blogspot.sg/2013/05/the-memorable-death-of-five-ton-mary.html
在9月12号晚上，马戏团去往Klingsport演出。在表演间期，Red坐着马戏团的招牌雌象Mary去水边饮水。Mary在路边发现了一片吃剩的西瓜皮，在她停下脚步、伸出鼻子想要去抅西瓜皮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不太清楚的事情，最多说法是，Red用象钩捅了Mary敏感的耳朵。片刻之间，Mary把Red扔了出去，然后用脚将Red的脑袋踩碎了[1]。
现场的人群当时就炸了，都在喊“kill the elephant”。铁匠Hench Cox马上给了Mary5枪，治安官Gallahan用他的0.45英寸手枪也只能在象皮上制造些许缺口。现场持续咒念着杀死大象的言论。没过一会儿，马戏团的拥有者CharlieSparks来到了现场，稳定了Mary和群众。他表示他们会想出解决Mary的方式。之后，Mary暂且在拴在了县监狱的牢笼旁。
当天晚上，Charlie Sparks等人商量了很多杀死Mary的办法。枪击？观众太多，怕造成危险；氰化物？Mary太聪明能嗅出来；电击？当时只有1903年在ThomasEdison的帮助下电死过大象，而当地没有能产生足够电力的设备（此处另有一说法是，加以44000伏电压，Mary就是抖动了一下[2]。Edison与Topsy的故事见后文）。甚至有人提出，车裂Mary，用远离的火车头扯断她，或是用两辆对开的火车头挤死她。但由于此类方法过于残忍马上被否决了[2]。最后，人们决定用绞刑，将Mary带到Erwin的铁道货场用起重车吊死。这一决定也使得Erwin因绞刑杀人象而被人们所知。
在9月13号下午，Mary跟随马戏团的其他四头大象，沿着铁路去往铁道货场，即绞刑地。一路上它们象鼻牵象尾地走，就像平时训练过上千次的那样，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什么也不会发生一样。到达货场后，Mary的一只脚裸在拴在了铁路上。下午5点左右，铁路货场聚集了超过2500人，包括绝大多数当地的孩子。人们开始对Mary实施绞刑。他们将起重机的铰链拴在Mary的脖子上，并向上提起。但直到Mary被提起来才发现，她的那只脚裸还被拴在铁道上。在场的不少人都表示听到了跟腱断裂的声音。突然起重车的铰链断开了，Mary狠狠地拍在了铁路上。观众吓得四处逃窜，但Mary仅仅是恍惚地坐在那里，表现出极度的痛苦[3]。人们马上换上新的铰链，解开了铁道上的锁链，重新吊起Mary。几分钟后，Mary死去了。最后，Mary被埋在了绞刑地的附近，铁路旁。Mary生于1894年，死于1916年。
绞杀Mary那张著名的照片。
现场照片与起重车。
以上就是臭名昭著的“绞杀杀人象”的全部过程，其中有多少真假虚实，已不得而知。下面再记述一些当事人的说法和相关细节：
1. 一名兽医在Mary死后检查了她的尸体，发现她有一颗严重感染脓肿的牙齿（也有说两颗的）。另一说Red当时用象钩捅的就是Mary坏牙的地方。这个说法可能潜在解释了Mary发狂并杀死Red的原因。
2.Mary是Sparks World Famous Shows马戏团的摇钱树。她有5吨重，被标榜为陆地上最大的动物，比更出名的Barnum& Bailey马戏团的草原象Jumbo还要大（实际上要小，后文介绍）。为了制造噱头，马戏团还谣传Mary非常危险，杀死过两个人，还有说8或18个人。
3.一份当地的报纸将Mary杀死Red的过程描述为：“大象用尽全力将她巨大的象牙插入Red的身体中，然后用脚踩碎了尸体以庆祝她的残忍兽行。”这个说法看来是最站不住脚的，因为雌性亚洲象只有较短的短牙，无法插进Red的体内。
4. 关于Mary是否有长牙tusk，还有过很多说法，有人说在处死Mary前被砍掉了，有人说当晚有人挖开了坟墓将牙砍掉，做成了一对色子等。但只要确定Mary是雌象，就不存在有长牙的问题。
5. 那张著名的吊死大象的照片引起过广泛的争议，因为让人感觉过于修饰了。最初曾被Argosy杂志认为是伪造的而被拒绝，经其他现场照片相互映证后，才在多年之后被发出。
6.大多数的目击者言论表明，Mary在杀死Red后就平静下来了，没有攻击现场围观者的行为，即使在围观者反复高喊"Kill the elephant! Let's kill it."的时候。
7.马戏团大象陪同Mary去货场，是为了安抚Mary，防止她逃走。
8.笔者的看法，整个故事有不少的地方存在模糊，比如Mary杀死Red后被击中了好几枪，仍没有逃走而保持在原地；还有在吊死Mary的整个过程中，她怎么能那样的顺从，连振聋发聩的声音都没有发出？听过大象嘶吼的人一定知道，人的整个身体会被之震颤，那种感觉是终生难忘的…
关于这座吊死大象的城市Erwin
在吊死大象的那个年代，人们并没有思考这件事的合理性与正义性，人们在欢呼庆祝中结束了Mary的生命。随着社会意识形态的进步，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了这件事的暴力性，开始反思、忏悔，甚至赎罪。城里出现了一家卖Mary画像t恤等产品的商店Hanging Elephant Antique Shop。还有一名妇女Ruth Piper致力于为Mary奔走请愿，希望建立纪念Mary的雕像、喷泉等，还要制作Mary电影，以洗刷净Erwin城沾染上的Mary的血。她认为Erwin并不应该承受吊象之城的罪名，而应该是马戏团的拥有者Sparks,Red的死亡地Klingsport以及那条铁路被世人所记住[2]。
其他著名表演象的死亡事件
1.Jumbo(1862-1885)
Jumbo是上文提过的Barnum & Bailey马戏团的非洲象，他的死亡发生在1885年9月15号（跟Mary日期很近），死亡地点在加拿大St.Thomas, Ontario的火车编组站。他的出名是源于马戏团所有者Barnum的夸大宣传，将其死亡的原因描绘为出于保护一头年轻的小象TomThumb而牺牲，即Jumbo因救象而死。但根据其他目击者的证言，Jumbo当时只是想去引导TomThumb到安全的一侧来。结果TomThumb被火车撞死，火车脱轨也撞死了Jumbo，其他大象也被撞伤。1985年，一座Jumbo原比例的雕像建立在St.Thomas[4]。
2. Tyke(1974-1994)
Tyke是Circus International of Honolulu马戏团的非洲象，她的行为让现代人深刻地意识到了企图从一种人类无法控制的庞然大物身上获得乐趣要付出何等的代价。在1994年事发前，Tyke就曾多次成功脱离表演区，造成人员受伤和财产损失。而且有目击者看到，Tyke不断地被驯象员击打，甚至在公开场合也会遭到虐待。这一切都使得94年的惨剧变得合情合理。在94年8月的一场表演中，在一大群观众面前，Tyke在杀死了驯象员，严重伤害了引象员后，跑到街道上。之后的一切就变成了一场屠杀，街道变成了Tyke的处刑场，800余颗子弹打向Tyke，直到Tyke放弃了自己的挣扎[5]。如果我站在Tyke的角度思考，我一定无时不在想这些都是为什么，为什么每天要被打，为什么要做这种奇怪的动作，为什么人们在笑，为什么有人拿枪打我；我也想要朋友，想要每天在大地上漫步，想要自由自在。看过地球公民Earthlings的朋友，可以回想一下其中有个表演象发狂被射杀的片段，那就是关于Tyke的。
图片来自：https://www.lazerhorse.org/2014/11/23/how-to-kill-elephant/
3. Topsy(1875-1903)
Topsy是那头和Thomas Edison扯上关系的大象。他当时是一头公认的“坏”大象，造成过几个人的死亡（具体人数不清）。1902年六月Topsy被卖到了海狮公园，后更名为Luna公园。后因Topsy造成的一些事件（驯象员Alt责任重大），公园在1903年1月1号发出通告，将在1月3或4号公开绞杀Topsy，并允许参观绞杀过程，收取每人25美分的观看费用。这一消息发出后，Luna公园的商业处刑行为马上被反虐待组织ASPCA阻止了。当时经过一系列的协商后，其中包括将Topsy转手给ASPCA，最后决定用绞车勒死Topsy，同时结合毒杀和触电的方式。1月4号，公园迎来了1500多名观众和100多名媒体记者。最后，只邀请了100名观众和媒体参与观看。但其他观众也通过爬围墙等方式看到了全过程。处死过程中，在试用几种方法无效后，还是使用电刑杀死了他，电压6600伏[6]。Topsy的处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认为是Edison组织的，但现在认为此事件与Edison无关[7]。
上图为绞刑加轨道通电处决Topsy的情形，还喂食过氰化物，最终以6600伏电击致死。
笔者的话：我曾在北京的某马戏团后台目睹了驯象员用象钩击打大象的过程，在隔着很远的栅栏外都能听到沉重的击打声。然而大象一声没吭。我的心快碎了。中国是表演象、娱乐象、展示象和工作象等最大的市场，近年来国内从老挝、津巴布韦等地引进了很多大象、小象。这些大象将面临着极其悲惨的未来。国内并没有连续的驯养象历史，也没有所谓的驯象文化，更不要谈圈养象管理中的福利问题。希望热爱大象的朋友，可以抵制大象表演，并劝说朋友不去参与观看。
笔者半夜从该马戏团象房中盗出的象钩。
参考：
1. https://blueridgecountry.com/archive/favorites/mary-the-elephant/
2. http://milhomme.blogspot.sg/2013/05/the-memorable-death-of-five-ton-mary.html
3. http://www.dailymail.co.uk/news/article-2559840/The-town-hanged-elephant-A-chilling-photo-macabre-story-murder-revenge.html
4. https://en.wikipedia.org/wiki/Jumbo
5. https://www.lazerhorse.org/2014/11/23/how-to-kill-elephant/
6. https://en.wikipedia.org/wiki/Topsy_(elephant)
7. http://edison.rutgers.edu/topsy.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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