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阴冷照常。
我刚刚离开大头目那里朝外面走。
晚上的水泥路,两边是树影婆娑,婆娑树影,一排排的树与影与灯光交缠错落得有些盲目,让我在目不暇接之余想到一种东西叫空间挫败感。这种感觉常常让我的意识在瞬间丧失掉目的性和计划性,结果我走着走着就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我在干什么呢?我想。
原来我不知道。莫名其妙下我上了一辆晚间的公交车,也不知道将让它载我到哪个地方。
这是一辆“生意”不太好的公交车,再加上晚间的缘故,里面就哩哩拉拉地坐着两个面无表情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化了妆的年轻女人,女人的妆像是浓的,又像是新的,不过这个女人肯定像是不回家的。因为频繁的动作都在重复外表的修饰,观察了一阵我就没想观察了。再看那两个男人,依然还是面无表情。
窗外我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公交车迅速掠过一道亮丽的广场时我仿佛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那是大头目吗?和K?我不禁打了个寒颤。K找上我就麻烦了。
我是这么想的,刚离开大头目时我就该料到:K会很快恨我,真的很快…
因为突然想大便,我在半途下了公交车,下来一看,发现公交车把我丢在了一个乌漆巴黑的地方,不过这种乌漆巴黑正合我解决内急的需要,我竟然一阵狂喜。我是怕K的,我曾经想过好多被K抓住的场景,其中之一就是当我在大便的时候K的枪抵上了我的头。
不过这回大便看来不用担心。
在离路边不远的一个荒草层叠的土丘方便完后,我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我边抽烟边思索我的逃亡之路。我有点不明白大头目…
我在那个土丘呆了两天,两天时间里我感到K的恨意真是越来越浓烈越来越靠近,我得走了,看来大头目提早出卖了我…
第二天晚上我在那个土丘拉了最后一次大便,然后点燃一根烟抽完就走了…来到路面看到两个男的在对一个女的抢劫,女的…竟然是昨天公交车上的那个女人。我觉得真有意思,我又点燃了一根烟抽了起来,边抽边看,这是两个劫财又劫色的家伙,劫色劫到一半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把烟扔进路边的干草里放了把火走了。
我不知道那把火对那两个歹徒起到作用没有,只知道第二天这个城出了新闻:“某某处现人命两条,皆系眉心中弹而死”。没想到K的速度这么快,幸亏我走的及时。
我需要一点去远方的钱,我想。
无法返回。
于是我决定找一个人。
我来到一个叫做“岸”的地下酒吧,“岸”的生意真好,女人真多,我在那里等了那人两天,后来一个醉酒的女人找上了我。
“你和K很像…”
“谁?“我吓了一身冷汗。
“呵呵…呵呵…”女人醉醺醺的,“K,A组织的K,多么帅气多么迷人的男人,知道A组织的K吗?”
“不知道。“我故作镇定。
“这么说,A组织的K来过“岸”了?”我问。
“可惜只陪我喝了一个晚上的酒…"
女人说罢开始脱衣服。
我说,你干嘛!
她说,我热!
……
一张照片从女人的衣服里滑落在地,那是K,我落荒而逃…
女人问我去干嘛?
我说,老子去大便!
女人说,相信K还会来的哦。
我说,老子可不管!
女人说,K一定会来的哦。
我问,为什么?
女人说,因为K落下了很重要的东西。
女人醉醺醺的笑脸傻傻的,我忽然想到我没钱了,于是迅速折回从女人身上抢点钱走了。
“给我点钱我大便!”我边跑边说…
我决定不找那人了,我告诉那人K最近会在“岸”出现见一个女人,我得走了…
其实我好久没见那人了…
逃离“岸”酒吧后我发现我又踏上了一条夜晚的水泥路,水泥路的两边是树影婆娑,婆娑树影,一排排的树与影与灯光交缠错落得有些盲目,让我在目不暇接之余想起好多关于我和那人的事情,记忆的线真是越伸越远,远到记忆的尽头时…出现了少年K…
K死了…
我是在一个新找的土丘上心惊胆战地大便时得到这个城的大新闻的:“…A组织的K命丧“岸”酒吧,系脑勺中弹而死…”
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安的心情,这种不安让我又在土丘上抽起了烟,我一边抽烟一边思索一些问题…
看来我得尽快找到那人,我想。
在给那人打去的电话却是大头目接的…
“你的兄弟K被他杀了,我刚刚替你解决了他…”大头目说。
“还不谢谢我?”大头目说。
“合作愉快。”大头目说。
……
不安。
真正的不安起来。
然后我又上了一辆晚间的公交车。
公交车的“生意”不太好,里面只坐着一个化了妆的年轻女人,那妆像是浓的,又像是新的。
广播这时正在播放K之死的大新闻,我看见她好像很悲伤…(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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