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沾染了你的言语后,甘愿沉沦,生死沉浮。
生死之间,就像得了斯德哥尔摩群候症。
逃离不出。
生死不能。
余峰第一次见玉染是在咖啡店、下雨天。很狗血的地点却是实实在在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余峰失恋了,但哪有那么多精力去哭得要死要活的,只是很想来喝杯咖啡冷静一下,将自己心中的杂质整理好,继续活下去。寻死,那是至情至性的人才做的事,余峰幼稚但也通透,没本事寻死,做个俗人好好活下去就可以了。
雨下得很干脆,把余峰的心情整理得差不多了,便听到咖啡店传来一阵喧嚣,隔壁桌有人表白,男对男。余峰不好奇,他有自己的工作要做,空出来冷静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你表白了我就一定要接受吗?世上没成眷属的有情人多了去了,还差我们?”
“清醒一点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人群里传来了一阵唏嘘声,都在鄙夷说话男生的冷漠,余峰却等着男生离开咖啡店,给了他一张名片。余峰是医生,专治心、精神病科。
男生没有质问或者发脾气,只是笑眯眯地跟他说了谢谢。
他有很严重的社交恐惧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小善意没必要拒绝。
余峰学医学心是为了治自己,他一直怀疑自己有病—精神病。于是就学了,效果还不错,至少不会想着死了,只想着快些在腐烂里腐烂。
“我叫玉染。”带了星光的一句话,轰然间就将余峰的心理防线击破了,余峰抑制下去的自杀倾向蠢蠢欲动。他以前也是这样略带腼腆的和别人打招呼,其实他的手已经被自己给掐出血来了,但没有人知道,他突然不想通透下去了,他想看看男生的手,是不是伤痕累累。
余峰没有去看。
三个月过去,玉染打电话给他,说想约着见一面,余峰答应了。
依旧是咖啡店、下雨天。余峰很诧异,玉染的社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问,很直白的问,发生什么了。玉染突然就笑了,笑得诡异、妖娆、又肆意。
笑了很久,所有人都看着他,他似乎浑然不知,依旧笑着,没有焦虑、紧张的情绪,有人甚至开口骂了句疯子。
“我还以为你见面第一句话也要向我表白呢……”
“真可惜。”
“发生了什么?”
“你该问问他们,这些看着我的人,问问他们,怎么这么残忍。”
“把活生生的人给逼成适应社会的傀儡。”
“说是成熟,不过是伪装自己,然后失去自我。”
“我给你念首诗吧?好不好?”他阴郁的语气突然变得很清爽,脸上带着疑问,也不管余峰有没有回答,自顾自地念了起来。
“我感觉我快要失去自己了。”
“我于是抓住了自己的尾巴。”
“死的尾巴。”
“我害怕、害怕地用福尔马林保存着它。”
“它就一直在那。”
“供我模仿。”
少年人肆意地笑了笑,离开了,不沾染一丝一毫,似乎谁都无所谓。
余峰知道,玉染好了,彻彻底底的好了,可他也彻彻底底的疯了。
余峰抑制不住地去想那首诗。
天黑了,星星灭了,灯再也开不了了。
终于腐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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