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久没有落泪了,不知从何时起,心肠仿佛裹上了一层坚硬的茧。生活里的琐碎纷扰,似乎都失去了能叩击心门的力量,那些过往,抑或是新增的烦恼,既没有痛哭的必要,也找不到倾诉的意义。
这几年的跌跌撞撞,让我逐渐学会了与世界和解,许多曾经执着的事都变得云淡风轻,思考问题也愈发理性。就连发朋友圈分享生活,也变得慎之又慎,生怕哪句话就成了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说来也可笑,前段时间不过是因一篇文章心生感悟,随意发了条动态,竟引发了无数无端的猜测。那些藏在屏幕后的八卦心与窥私欲,实在让人无奈。就像小七那句“盼她点好吧”,道尽了我的心声,也让我哭笑不得。我想说,我真的,还挺好的。
近日,偶然刷到关于第二届漓江文学奖的新闻,起初只觉这个原本籍籍无名的文学奖项突然爆火有些蹊跷,并未太过在意。
直到今日,当我静下心来,细细了解完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泪水却突然决堤,一发不可收拾,搞得家里人莫名其妙。
“越过山丘,却发现无人等待”。
二十余载,他怀揣着炽热的文学梦一路跋涉,在无人问津的岁月里,在那些精心雕琢的文字无人欣赏、无人共鸣的日子里,是她,那个最忠实的粉丝,始终坚信他是文学天才,给予他最温暖的鼓励与支持。他六年磨一剑创作的作品,在漫长的时光里无人问津,唯有她,愿意耐心品读每一个字句,与他的文字同频共振。
然而,命运总是如此捉弄人。当刘楚昕终于站在聚光灯下,凭借作品斩获大奖,迎来人生高光时刻时,那个曾与他灵魂相依的人,却已悄然离去。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光里,写下的书信中依然满是对他的爱与期许:“愿你在痛苦中写出伟大的作品” 。即便走到生命尽头,她的爱依旧炽热,她依然是他生命中最强烈的共鸣。
刘楚昕说,他宁愿不要这荣誉,不要作家的头衔,只愿能与她平平淡淡度过余生。这番话,字字泣血,让我感同身受。在现实生活中,每当我沉浸于写作,总有人带着不解与质疑问我:“写这些有什么用,能赚钱吗?不能赚钱写来干嘛?” 他们不知道,我并非没靠文字赚过钱,投稿拿过稿费,写过剧本,参与过企业理念识别系统创作,也撰写过广播串词……但那些条条框框的限制,那些为了迎合市场而不得不做出的妥协,让写作逐渐失去了原本的乐趣。如今,我写作,仅仅是因为热爱,因为文字能让我找到内心的宁静与快乐。
我始终无法理解,为何在这个时代,功利心会成为衡量一切的标准?有用与无用,似乎成了评判事物价值的唯一尺度。就像《我的阿勒泰》中张凤侠说的:“草原上的花啊草啊,也没什么用,但是安安静静地待在草原上也挺好的。” 创作小说时,构建故事、塑造人物的过程,本身就充满了乐趣,能将自己热爱的事情做好,又何须用功利的标准去衡量?
对于创作者而言,那个能读懂自己文字背后情感、欣赏自己才华的人,是灵魂的伴侣,是创作路上的明灯。在籍籍无名的岁月里,她是他作品的知音,是他坚持下去的动力。可当他终于跨越重重山丘,满心欢喜想要分享成功的喜悦时,回头却发现,那个最重要的位置,早已空无一人。
这份遗憾与失落,又有几人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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