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深夜的11点半，还在路上，从海口美兰机场奔向海边那个熟悉的小镇。尝试闭眼睡觉，却久久无法入眠，车里冰冷的空调风，铺面而来，反复不息，耳朵里轰鸣的音乐，嘈杂却提神。

      漆黑的夜，极速倒退的两侧树影，神秘而邪魅，思绪也仿佛沉淀进夜色里，被黑暗吞焚，融为一体，走不出来的世界，内心的沧桑，仿若已经历千万年的锤炼，越累，便越清醒。

        没有太阳的黑夜，连月亮和星星也躲了起来，仅有的光亮，来自于车灯前投射出来的那寸土地，不增多也不减少，没有尽头地延伸进前方的黑色里。

      车上的时间，无比漫长，数着手指熬着时间，往常长了长腿跑得飞快的时光，这一刻，仿佛被凝固冰冻在这暗夜的黑里，看不见尽头，找不到方向，这座城市，除了路上尚在奔波的我们，似乎整个已经沉睡在梦乡，在梦里，世界万千轮回变幻。

        车里狭小的空间，太过充足的冷气，脖子凉飕飕的，嘴也被吹得麻木，瞌睡虫被冻跑，思绪也被冰冷得越来越清醒，以至于时间变得更难熬，恨不得插上翅膀一下飞到明亮宽敞的房子里，或能将时光老人变成一口古老的钟，将手化作指针，直接从起点拨到终点。

      从清明到混沌，从有所感到不知所言，一切都变得混乱不堪，一如眼前笼着的黑纱，朦朦胧胧，却轻飘如烟似雾，撕不开，也逃避不了。空调吹的冷气，将码字的手也冻麻木了，文字也快冻成了僵硬的冰棍，一字一字挤出来，再一字一字慢动作地蹦到屏幕里。哈欠连天，却没有困意，突然的旅程，奇怪的感悟。

      细想这一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赶的路上渡过，这也赶，那也赶，什么都赶，无论是否着急，我们总在匆忙赶的路上，人生总有这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不得不赶，不能不赶！

      人生几何，岁月蹉跎，最好的青春，最美的年华，都在赶的路上，不经意地消失，海绵汲取的水，满了也会溢出。时间的流沙，悄悄地从手指缝的空隙里溜走；岁月的年轮，偷偷地在额头眼角以及颧骨上刻下走过的痕迹。

      零点后的凌晨，我们还在奔波的路上，熬着时间，静待终点的到来。我们的人生，也正在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