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说我很喜欢《橘生淮南》,喜欢里面的盛淮南,喜欢洛枳的那份心思。
八月长安的那个故事,这是我读它的第二遍。第一次的心情已经模模糊糊记得不是很清,只隐约的认为,那个故事,和我的很像,但又不太一样。可能那时候我还喜欢你吧,只不过不愿意承认我们之间也几乎是同样的结局,很像很像。
她说,那个少女在低头修正她的故事,这里不要写,那里记错了。对呀,在我和别人讲述我们的故事时,我也在加工减料,想美化那段感情,想给自己一个假想的完满结局。
还是很喜欢,这可能是我最珍惜的少女情结了,我不愿让它被别人窥探,偷偷地,我知道就好。
很奇妙,我也喜欢给自己叫二熊,他们说我很二,还有,曾经的一个同桌说我很像熊。可能都没有太多的褒贬义,可是我就是很喜欢这两个字,他们不知道。八月长安也是二熊,可能这个名字注定了要有这样的故事吧。
我在高一遇见他,那时候还很小。我明白了八月长安为什么不愿意写出那个人的名字,他是她的,而他是我的。叫出来太过亲昵,那个名字更适合留在记忆里,心里偷偷的说出来就好。其实,我还是觉得自己很幸运,有这样的一段记忆,虽然苦涩,但是我知道,那段时光里,我是幸福的。
我们认识了五年多,我也喜欢了他五年。
这个故事很长,长到我有记述它的勇气,却没有完整描述的坚持。
故事的开端很普通,同班同学而已,因为都不够耀眼,谁也没注意到谁罢了。后来,我偶然间在吃饭的时候注意到了他,长得还行,是我喜欢的那一类,稳重的,带有书生气。再后来,去了他们的餐桌吃饭,混熟的过程忘记了,但是还记得他主动加了我。应该那时候我就有点喜欢他了吧,毕竟我主动逼问了他加了谁,还因为他说的就你们几个而窃喜。渐渐地了解了他的很多:他不高,只不过比我高一点,但是很白,比我白了不止一个度;他每次吃饭的时候都去的很早走得很晚,餐桌礼仪很好,会主动分饭,会留在最后收拾餐桌,他吃饭的速度很均匀,看着他吃东西,会觉得很安心;他人缘很好,无论男生女生都喜欢和他说话打招呼;他可能算不上天才,只不过学习的时候会很认真,就是他这个人的感觉,很稳重,很坚定。
那时候的他真的不算我那个圈子里的人,我当时玩得好的那些伙伴们也从来不知道我的心思,从来不刻意提起他,却在别人提到是耳朵变得异常灵敏,甚至还有意无意的和我的后桌也就是他的舍友聊着他们宿舍的事情,哪怕知道他更多一点的边边角角也好。那时候,我们能真正接触的机会其实也就吃饭那段时间,我也会早早的过去餐厅,然后很晚的离开,谁也不知道,其实我是想和他有多一点的时间。
我还记得我让他把辣椒酱带过去时,他那一刹那的诧异,也记得和他比身高的时候透过面前的落地窗看到比他矮那么一点点时的欣喜。我在那个落地窗前假装遥望着对面的食堂餐厅,还好,他真的像我期待的那样探头过来,问我在看什么,他不知道,我在等着他和我说话。冬天时我用手指在充满雾气的窗上写着我给他起的外号,他纠正我说,以前的朋友给他叫另一个别名,他不知道,那时候的我有多么的开心。
我不喜欢他和刘打赌测量雪的厚度,那个样子的他们显得好亲密,哪怕那个姑娘是我当时很要好的舍友。我不喜欢他和任何人比和我亲近,那时候还不懂这是嫉妒心,只觉得这种想法好奇怪,明明我也有很好的朋友。
我从来都记事很清,还好,我记得很清。
其实,他从来没有像我对其他人说过的那样把我喜欢吃的菜放到我的面前,我都不知道那么油的食堂我喜欢吃的是什么。他也从来没有主动和我一起吃饭,一切的位置刚刚好只不过都是我和小Q一起故意制造的不经意。我在杜撰我们的故事,一切都是想让我们之间显得更暧昧一些。
高一的冬天里我有很严重的感冒,去校医务室看过后开了很多药,同时也被警告那段时间不能吃什么、什么、什么。那次吃饭我去的晚,桌子上的菜已经被动了很多了。其他人问我看的怎么样,我把医生和我说的话大概的讲了一些,等到拿起筷子吃饭的时候他和我说,医生不是说这个不能吃么。当时的我是有很多心动的,可能真的是因为我很喜欢他吧,明明是很小的一件事都被无限放大,然后记到现在。我忘了回了他什么,只记得后来他说,那好吧,就吃这一顿,以后再忌口。
高二文理分班,我是理科生,他选择了文科。明明不该有什么交集的,毕竟两层楼、两栋楼。可是就是这样,一直和他一起回去的小伙伴王同学和我在一个班,几乎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要在晚自习后来我们班找王。忘了是什么,也忘了是怎样的一个过程,我们更加熟悉了,我比以前更加羞涩了,现在想想,那时候也是更喜欢他了,即便当时打死也不承认。
我还记得我和他说我要留头发的时候他的惊讶,还记得他当时的那句,你要是留起来头发,我们可能就不再是朋友了。虽然是一句玩笑,但是我却将这句话放在心上很长时间。我欣喜于他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定义为朋友而不只是关系很好的同学,也纠结于他的那句留头发后不再是朋友。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在纠结,所以我的头发也一直处于要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尴尬局面。还记得第一次重新扎起头发的那种忐忑,谁也不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他的评价。还好,他说了还可以。
后来的一天,我偶然发现他和王同学一起走过A区,那本不是他们回宿舍的方向。表面上我在揶揄他,笑他有了喜欢的女孩子,他笑着否认,但他也真的不知道,我内心是多么希望他的否认。说是要跟踪他,搞清楚他到底去找谁,但是我的声势比谁都大,算得上“正大光明”的跟在他的身后了吧。我就是想让他知道,让他可以过来和我说那么一句“没有的事儿”。我还记得在路上的时候他总是在笑,我不知他是在笑我还是在笑其他有趣的事情。后来的路上,他真的遇到了一个女孩子,两个人聊了几句,我在后面的心情是如何,我忘了,好像当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吧,这种事总是后知后觉、越想越多的,不是么。我还记得,女孩子后来走了,没有太长时间。他转身对我笑,然后走到我面前,轻笑着说“没有的事,那个是以前的同学,我们来A区只是因为王想要找个女孩子问点事情”。
当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应该是窃喜的吧,可是我记不清了。这五年,所有的事情,现在我所有的记忆里,我只能记得他说过什么,他的表情是什么,还有,我最难过的是什么,却是真的没办法回忆起我所有的表情和心思了。可能这就是偷偷喜欢着一个人的悲哀吧。
事情的最后是,我回到宿舍了,我没有选择洗漱,只是呆坐在自己的床上。原本只是想故意矫情一番,让自己继续沉浸在那种少女的心思里,可是抱住小Q后,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小声的不间断的说“他会有喜欢的人的,怎么办”。从没有承认,我喜欢这个和我差不多高的男孩子,一直用“自己很八卦,只是想充分了解好朋友的感情史”的借口来掩藏自己,可是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我很喜欢他,不想看到他身边有其他人。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回到那个时候轻轻地摸一摸那个小声抽泣的女孩子,微笑着对她说,放下吧,现在还来得及。可惜,回不去。
当时我的上铺是一个脸上有胎记的姑娘,个子小小的,长得并不漂亮。我一直很喜欢她的那种张扬,更准确的来讲,是一个无所顾忌。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有喜欢的人了就去告白,让全世界都知道,哪怕那个人拒绝了她一次又一次;看到不喜欢的事或人就大声的骂出来,不用在意周围人的看法。可惜呀,我总没有她那样的勇气。
我总会一次又一次计算好吃饭结束的时间,计算好他从宿舍出来后我们可以相遇的时间,计算出所有我们可以相遇的机会。他不知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周六和周日,因为那段时间里,中午和晚上我都找不到他去了哪里吃饭,人太多,我不知该如何寻找。其实,我可以在所有人当中立马识别出他,而且从不出错,可是却少了在那么多人中张望他的勇气。可是我好像又最喜欢周六晚上,我知道他晚上十点半一定会睡觉,十点半之前他所有的时间都是我的,我可以一直和他聊天,谈论各种事情、各类人。
高三了,他身边换了一群朋友,我也是,我们都是不会被冷落的那些人,虽然是两种不同类型。
高二时我混熟了他身边的那群朋友,即便到了现在还依然有着联系,可是高三的这些人我再也没有勇气,因为出现了一个女孩子,一个我认为并不那么出色的女孩子。
我和他赌气不理他,他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不过对于我不理他的打招呼感到诧异。他不知道我在生气什么,我也不会告诉他。
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真是好可怜,一直在生气,可是还是在不断地寻找他。
两个人要想断了联系其实很容易,只要我不努力就可以了。
一个要去吃饭的早上,我和小Q还有她的同桌走在那条去食堂的小路上。那段时间我就像是一个打多了气的气球,只要被轻轻的戳一下就可能会爆炸。我在和小Q生气,在和他赌气,好像什么都对我不好。我没有看到他,但是就是想冲过那段很多人拥挤着的小路。我还记得,所有人都可以跑着过去,而到我的时候,我不小心就被绊倒了,整个人扑在大地上,是冬天,我穿了一件黑色的长款棉服。
那时候我整个人都是懵住的,不知道起身,第一反应是小Q怎么还不来。其实呀,我真的很喜欢小Q这个闺蜜,她陪着我暗恋了整个5年。
后来,小Q和她同桌把我扶起来了,两人一起帮我打掉身上的土,而身为当事人的我什么也不做,就那么呆立在原地。
无意识的将双手举到面前,整个手都是脏的,土雪混杂,好脏呀。这时有纸巾递到了我的面前,没有说一句话,我没有抬头看这个人,就那样的接过了,全程毫无交流。用纸模糊的擦干净了我那双脏脏的手,将那张沾满了土的纸折叠好塞进了我的口袋。等到全部整理好后才真正抬头,面前已经没有一个人。我知道,那个人在递完纸巾以后就走了,我全程没有看到过他,也没有主动去问小Q是谁,但是我知道,就是他。
吃完饭以后,小Q和我说,他刚才的行为好暖啊,感觉我们俩当时就像在演偶像剧。我记得我笑了,嘚瑟的说了一句,这是他该做的。果然,真的是他,我的感觉是对的。
我不知道他是因为真的了解我还是因为没时间,我很感谢他当时没有说一句话,也很感谢他的马上离开,我是个要强的女孩子,不想把这样的一面展现在熟悉的人面前,尤其是他,这个我喜欢的男孩子。
两个人就这样冷战结束了,可能全程只有我一个人在冷战,演着只有自己的独角戏。
后来的不久说起过这件事,他说我当时好傻,真的是二了,摔倒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这些话我都很心动,果然很二吧。
那个女孩子的出现是在高三的下学期,在那儿之前我一直都肆无忌惮占有着他的时间。我直到现在都相信,我是他很重要的一个朋友,或许是曾经,或许现在也是,只不过现在的我已经懒于继续维持那段联系了,我累了。
我记得他高二的那群朋友对那个女孩子和他的关系暧昧一笑,我和他的那群朋友们也是朋友,他们会很自然的在我面前揶揄他俩,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我心里带有很多的苦涩。
我想过很多次结束这段暗恋他的故事,也和他说过很多次的绝交,可是呀,每次自己又都是那般的没骨气,每次都是重新打开那个对话框,回复或是开启新的消息。
我也曾真正的问过他,你们俩究竟是怎样的关系,为什么不告诉我呢。那是下了晚自习的一个晚上,他的身边是王同学,我的身边是小Q。小Q说我当时整个人带着一种哭腔,她以为我哭了,好像所有人都是这样以为的吧。我记得王同学的那一抹笑,不知是在暧昧的笑我,还是在笑他俩的暧昧,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
我记得他回答我的是,他俩没有在一起,后来再想起这个回答的时候觉得真可笑,对呀,是当时没有在一起,只不过是有好感罢了。我还记得当时听到这个答案后的我有多么的欣喜,还好没有在一起。逼迫着他答应了有事情一定要告诉我,我们竟然一起走回了宿舍。
后来那个高三的暑假,他如约告诉我两个人在一起的事,事情很简单,高三在暧昧,高三结束后就如约在一起了。
我们都如愿上了自己报考的大学,各处两地,注定不会再碰面。
我以为我会在大学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可是直到现在,大三的我都没有再重新喜欢上谁,连最简单的心动都做不到。
他其实真的没有那么优秀,个子不高,长得还可以,成绩虽然很好,但是并没有达到他想要达到的高度,会骂人,会说脏话,可是在所有并不相熟的人面前从来都是一副正人君子。可是呀,我好喜欢他,也是真的很依赖他。论文不会写,我第一个会找到他;程序不知该从如何编起,我第一个还是会想到他;事情理解不了了,我第一个想听到他的想法。五年的时间,他一直都存在我的生活里。
我看着他结束第一段感情,想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几乎不在我面前展现他的软弱。
唯一的一次是他说,我今天一直都在胡思乱想,你听听这首歌吧,那是林宥嘉的一首情歌,伤感缠绕着伤感,完全不像他。
一年之后,他又有了新的女朋友,在我生日不久之后,好大的一份礼物。
其实两人不是没有暧昧的模糊过我们的关系,只不过在事情向进一步发展的时候都止步了,我不敢,他也是吧。
长时间的偷偷喜欢让我养成了将自己的情感放于暗处的习惯,一旦挑破,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与它相处了,其实呀,就那样就好,不需要再进一步了。
不需要再联系了,不联系感情也就淡了,这是真的。
在青岛的那天,他没有回我,第二天回复的时候,我已经不愿意再多说一句了。
发消息的时候我下了决心,告别就从这时候开始吧。
我很喜欢你,也很喜欢那段喜欢你的时光,但是很不喜欢那个小心试探的自己。其实有那样的一段时光让我感到很幸运,这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体验到的,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感受到的那股子喜欢。
两个多月没有联系了,偶尔想起,却又轻轻一笑,真的是那句“淡然处之”了。
我想记录下这段故事,哪怕我们大学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其实更多。不写了,这些就足够了。
谢谢你,那个曾经一直没脸没皮坚持着的自己。
别害怕,不需要那么的小心翼翼的。
我们都在变成想要成为的自己,变好或变坏,都是我们想要的样子。
再见了,那个我曾经喜欢过的少年,还有,谢谢你,曾经真心照顾过我的少年。
——2017.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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