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很小开始,我每天都望着来来往往的人从我身旁走过,在我800年岁的一天,还是一如既往地扎根泥土时,出现了一个修道者。
他望了望我,我则释放大量地氧气回应了他一下,果然,他有点与众不同:“小杨树呀,你的神气不足啊,哈哈哈哈。”
我生来就没有数字概念,800年对我来说太长,树下的人类有的喜欢乘阴,有的喜欢空气,有的则喜欢幻想,有的则喜欢我的木材,没有数字的生活一直要到秋天才会更显得归零而已。
于是我抖下一两只虫子,用空气回答他:“800年了,你是第一个带我走的人吗?”
修行者是个农夫模样,他用毛巾抹下脸上的汗,顺手打飞落下的虫子:“这树好生奇怪,砍了又长,要脸不?”
我当即回他:“瓜娃子,你家地荒了你咋又耕呢?”
老农爱种瓜,附近的人都戏称他为瓜娃子。
瓜娃子说:“改年儿,你也不必守着这土地倒好,也和我看看这世界罢。”
我当时别提多高兴,因为这老农别看种地不咋样,他种树种瓜种庄稼确实是能手。
就因为他这一句话,我800年的禅意入了神,而他老人家在我身下其实早就凉成了木石一般。
“哎,您说您老人家天天说带我去见大城市,咋就不兑现呢,天天只知道种地种地。”
800年来我只是想走出一步,却不知道我扎根的土地也不过是借用。
“我只是用他长出了自己而已。”我对着他凉凉的身体算计着自己吗?一天,两天,还是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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