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一直有关于自由的传闻
我寻了它若许年
它的神秘于我
不亚于彼岸花和孟婆汤
我问风，你走遍了天涯海角，见过自由吗
风拍拍我的衣裳，还来不及站稳脚跟，就被谁推走了
我问飞鸟，你见过自由吗
飞鸟嘴里叼着虫子，无法回答
我又问虫子，你见过……
虫子伤心已绝。我忽然想起多年以前
我那深夜逃离鱼缸的金鱼之死
我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思忖着
哦！石头！你整日坐着享受阳光，不必四处奔波，你是自由的吧！
石头板着一张被雕刻的脸一言不发
年轻的母亲怀抱着稚子走过来
她们互相依偎着谁也离不开谁
一只流浪狗试图靠近一只光鲜的泰迪，遭到了主人无情的驱逐
一辆辆汽车排出浑噩的尾气绝尘而去
驾驶者驾驶的，是自由吗
哦，路口亮起了红灯
年轻人怀里的玫瑰，你总是自由的吧
不，你也只能盛开玫瑰，别的不能
况且你已许给了誓言
山川河流呢？不，你们已被删减了天真模样
如今和我一样，连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都是孔方兄的味道
白日黑夜，春夏秋冬，雨露霜雪，日月星辰
没有谁比你们更循规蹈矩，千年的流转
也永踏不出时间的河流
自由仍在智者厚厚的著作里等待唤醒
在宗教信仰者虔诚的祈祷里喃喃自语
此刻，自由——作为一个词
在我的意志下“自由”游走，在思绪任意驰骋的这一小会儿，自由仿佛一闪而过
白纸黑字却团团围住了它
别怪我私自给它冠以彩虹的遥远，梦的缥缈
神的神秘，以及表情严肃的守卫人
和冰冷的框架
若要接近自由，必先接受它们
但你也不能俘获它太久
否则
小心它伸出复仇之手
自由，也许它的高贵和美就在于
——永远的止于仰望
而我们却永不言弃
说老实话，我很少听人谈起“自由”这个词，我的印象里，它偶尔会从叛逆期的孩子的嘴里跑出来:我要自由！我要平等！
我从没有在我的任何一位长辈嘴里听说过这个词。他们在缺衣少食的年代长大，自由无异于天方夜谭。我猜想，如果一定要他们回答何为自由，他们可能会说:自由应该是想干啥干啥，想去哪去哪。
而大部分人会认为，有了足够多的钱，才有机会拥有自由。但是，多少是足够呢？没有尽头。自由需要的条件和代价，是我们交付不起的。
没有绝对的自由。我们是社会动物，我们身负重任的生活在层层规则之下。无规矩不成方圆。
例如我们需要温暖和庇佑，我们就需要一座房子，而我们在房子内拥有的自由，是有限度的，否则就要碰壁，就会骚扰四邻。
就这么简单。无规则不自由。
但是，万幸，我们还拥有灵魂。肉体实现不了的，就拜托灵魂。我相信，在浩淼的精神世界里，我们可以找到自由的乌托邦，只要你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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