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摇摇晃晃的上了车,一个疤脸的大汉搀扶着满脸通红的大汉,两人拖拖拽拽的上了车子。“谢谢师傅啊,我们兄弟俩本来是来早了,谁成吃饭我家老二非要喝酒,这一喝就收不住了,不过幸好赶上了。”
“赶快找地方坐下吧。”两人紧挨着老头四人座到了一排。车子缓缓驶出了车站,市区的灯火通明渐渐飞逝在车的两侧。
三个青年中的背头小子“师兄,你说咱们还能赶上丰城的演出不?”
黄发的青年回答“阿三,管他呢。赶不上也不能怨我们,师傅这个挑大梁的角儿不到,他们还能唱成一台戏不成。”
年纪稍大的寸头青年:“小肆,话不能这么说,咱师傅带咱三个赶个场,不也是为了多挣点吗,耽误个一两场戏也没啥大事情。”
白发的大师傅闭着眼睛对三个徒弟的话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
黄发青年:“老大啊,你说这老二是不是东西。他自己都没学明白呢,就开始收徒弟了。咱师傅真个让他出师了?”
背头小子:“什么阿三,阿三是你叫的?什么叫二师兄没学会,现在剧团里,师傅有事情的时候,那三哭殿谁唱,还不就二师兄能担起来。”
黄发青年:“咋的,老三你留个大背头就不是你了,要不是我给你介绍的理发师,你能留这么帅气的发型吗?”
背头小子“小肆,我说的是礼貌,不是发型,什么老二阿三的,我们都比你大好不好。”
“大什么大,不就是比我早入门一天,老二见了老大,不也得叫声师兄啊。”
“小肆,我知道你不愿意叫这师兄,那师兄的,但是外人听了会说咱师傅没规矩,连个徒弟互相的称呼都教不好。”
“三瓜娃,你说不过我,就把师傅搬出来压我,是不是?老子不叫哥姐,师兄啥的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怎么着,你还想给老子改了?”
背头小子扭过头:“我不跟你说了,唯女人和泼皮难教也。”
黄发青年站起来隔着大师兄,就上去准备拽打背头青年。
“大师兄,你看小肆又动手了。”
寸头青年,一把拦着黄发青年。“行了,师傅看着呢?老二的年岁比我们都长,虽然比我拜到师傅门下晚些,但是他是半路拜的咱们师傅,他以前有过师傅,技艺台面肯定比我们强些。”
“啊,你往哪里吐呢?”背头青年娘里娘气撕破嗓子大喊
喝醉的青年酒醒了一半,胃里反出来的汤汤水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从台阶上开始向车厢里流动着。
同行的大汉急忙从包里找到一个塑料袋子,送到男子嘴边。把男子推到了一旁靠窗的位置开口“真的不好意思,我马上清理。”
背头青年“你看他吐我了一裤子外带我刚买的小白鞋,这还是第一次穿呢!就给吐上脏东西了。反观他自己,身子上干干净净的,你们想道个歉就没事了吗?”
大汉眼角斜斜的一条刀疤狠狠的盯了一眼:“真对不起啊。”语气一转有些焦躁:“那你还想咋样?”
“那个光道歉怎么行啊,怎么也得陪我的条裤子吧。”老三用纸巾擦着被弄脏的裤子,眼睛斜斜的笑看着大汉。
“啥玩意,还要赔钱,你这裤子值多少钱啊?”大汉一脸不屑
“瑞福祥的上好的绸子料的,500块钱一条!”
英子对华子道:“一条裤子买500块,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牌子啊?”
华子笑呵呵打量了两人一眼:“不是牌子值钱,是穿的人值钱。(意思那背头叫做阿三的人黑心。)”
“噢,我当是什么衣服呢,原来是福瑞祥的寿衣,不就是500块吗?赶明个大爷们给你少个百八十万的都不成问题。”
“你他妈才穿的寿衣,你以为你脸上拉个口子我就怕你了?小肆啊,这大汉要欺负你师兄呢?还不来帮忙……”边说边往后扯着身子。
黄发青年攥着拳头,手臂上隆起一块块肌肉“谁啊,谁要欺负我师兄啊。虽然我师兄平时娘里娘气,但是谁他娘的让他是俺师兄,欺负俺行,欺负俺师兄不行!”
小肆站起来,和刀疤大汉对视起来。
“小子块头练的不错,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个绣花枕头,不抗揍啊?”刀疤大汉笑道说完卷起了袖子。
小肆一拳接着一拳挥向了刀疤大汉,拜师前,小肆学的是拳击,后来因为伤病就转行,学了唱戏的,虽然这功夫也搁置了有些年,不过底子还在,一般人还真受不住小肆的重拳。
刀疤大汉,看着路数,边退边左右躲避着。
阿三看到自家兄弟站在了上风,“不行了吧,我家小肆的功夫还是可以的。”
刀疤大汉退到车子中间宽敞的地方,一手接过小肆的拳头,顺势把小肆拉向自己,身子一矮,小肆整个人被翻到了身后,大汉转身用大腿别起了小肆的手臂。
小肆躺在地上痛的哭叫连连。“大哥啊,我错了还不行吗!”小肆也是头次遇见了对手,大汉一套下来行云流水,就是外行人都看得是赏心悦目。
这个真叫做“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小肆空有一身蛮劲儿,浑身都是肌肉,却被一个比自己还要瘦弱的大汉,通过格斗术治的服服帖帖。
“好俊的身手”白头发老头看着刀疤大汉几下子就把自己徒弟给整趴下了,心里不由的叫出了声来。大汉放开惨叫的小肆,向老者点了点头。“人出门在外,做事留一线,别太过分,这次咱们的事情就到这里,我兄弟冲撞了你徒弟,我道过谦便揭过了,老先生您看怎么样?”
“小先生不计较已是万幸,我这几个徒弟,平时骄纵惯了,有得罪的地方,还望海涵。”白发老头唱惯了戏文,平时说话也是出口成章,端的是一套一套的。
阿三看着师傅竟帮着外人说话,“师傅,你看小肆都被打成那样,胳膊都断了吧……”
寸头青年瞪了阿三一眼,阿三只好把还没说完的话给噎了回去。
白发老头把小肆扶起来,双手按在脱臼的胳膊,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双手一用力,小肆的手竟完好如初。“不成器的东西。”
老头留下一句话,又慢悠悠走回去了。独自留着小肆站在那里羞红了脸。
华子悄声感叹:“没想到如今的社会,竟还有江湖一说?”
英子听的不太全:“什么胡?”
华子皱了下眉“什么胡,我姓胡。”
前边开车的司机喊了句:“该座好的都座好了,那个桶里有锯木,扫帚,你们看谁给打扫下。”
寸头青年喊了声:“小肆干啥呢,麻溜的收拾干净了,发什么呆。”
阿三和小肆皱眉咧嘴的,对看几眼,闭上了嘴巴。车渐渐驶离了市区,只剩下明亮的路灯和晃悠的遮阳帘伴着呼噜声连绵起伏。
番外:
阿三娘气:“那个小子你知道个啥?”“江湖,是个啥。动不动就江湖”
小肆:“人家说我们是走江湖的,也没什么错吧!”
老大:“唉,我就三句台词,下次让我多表现表现。”
白发老头敲了老大一个脑瓜壳“三句还嫌少,三句少吗?少吗,要不咱两个换换。”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