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工作关系,最近认识了两个十来岁的小学生,一男一女。他们的妈妈大概五十来岁,男孩的妈妈说她大女儿的孩子跟我家小九差不多大,女孩的妈妈说她家老大都三十出头了。起初我表示有点不可思议,为什么父母都不怎么年轻了还选择再生一个孩子?这兄弟姐妹的年龄也相差得太大了吧,他们之间能玩到一起去吗?有共同话题吗?能建立起亲密的亲情吗?
然而,直到我读了刘墉先生的《手足之情》,才更加深刻地领悟到什么是手足之情,进一步理解了“手足”的含义。
我有一个妹妹,她小我三岁。我们从小一起玩耍一起成长,矛盾不断。更小的时候是争宠,争食物争玩具,再大了一点儿后就吵架和打架,生气的时候恶言相向,发誓再也不要理对方,吵架的时候互相揭短,嘲讽打击,每次不出半日,便又能挨着坐在一起吃饭,说说笑笑,好得跟同一个人似的,可过不了多久,就再次发生唇枪舌战。
这是年龄相差不大的手足之间常有的情况,而像刘墉写到的“你与你妹妹也就有着十七年的差距”这种情况,手足之间没有幼年时期一起玩耍生活的趣味和矛盾,“或许不容易玩到一起”,大的也必然先要对小的做“单方面的付出”,所以前文中写到的男孩,他打算去日本念书,便是定居在日本的姐姐张罗和照顾。而那个女孩呢,就如她妈妈所说,“家里有个小孩儿可好了,都不用去别人家玩,家里有她就乐。”而这便是“孩子带给你属于另一个年龄层次的资讯与理念,而且随着她的成长,也会带给你很多意想不到的欢笑。”
我和妹妹的童年时光基本就是在快乐地玩耍和无情地伤害中度过的,直到十几岁我俩各自忙于学业,才有所好转。后来我到外地求学,妹妹还写过一封信偷偷塞进我的书包,是用蓝色圆珠笔写的,大意是要我好好学习,要努力进步。当时在宿舍看到那封信,特别感动,觉得我的妹妹也长大了,懂事了,所以那封信我一直珍藏着。
我进入大学的第二年妹妹就已经步入社会工作了。一般都是家中大孩子照顾小的,可我们不同,念大学时我的生活费经常是妹妹汇给我,一次两百、三百五百地给我打到卡里,从不怠慢。总共打了多少钱给我用,我都没有记下来。我心想,懒得算了,那笔钱不是钱,是情啊。
再到后来,我过着妹妹没有机会拥有的大学生活,而妹妹不断地学习美容知识和提升业务能力,我们二十岁前后的成长环境截然不同。有一段时间,我好像都觉得,我和妹妹开始陌生起来,她不懂我的事情,而我也不屑于去了解她的生活。我们又开始彼此嫌弃,伤心难过。可再怎么样,回家后还是同睡一张床,我还是穿着妹妹送我的衣服和鞋子,还是乐于接受她说“不要了”的东西。不过等到我也工作了之后,我们的话题又多了起来,每次见面总说个没完。
时至今日,我和妹妹都已嫁做人妇。我们平日联系不多,朋友圈也不会频繁地点赞和评论。只有我知道,当她在产后心情很糟糕时很担心很难过的人是我,当她很开心时更开心的人是我。当我情绪低落时加油鼓劲的是她,当我有难处时伸出援手的是她。正如刘墉先生在文中所说,“手足彼此给予了关爱与帮助”,“他们是父母逝去时,站在送葬行列中,与你同样伤痛的人;他们也是当你父母都离去之后,能够让你回忆起幼时家庭生活的人;他们可能是你遇到挫折,甚至夫妻失和时的避风港。”
龙应台在《共老》中写道兄弟姐妹的关系说:“我们不会跟好友一样殷勤探问,不会跟情人一样长相厮磨,不会跟夫妇一样同船共渡。所谓兄弟,就是家常日子平淡过,各自有各自的工作和生活、各自做各自的抉择和承受。······然而,又不那么简单,因为,和这个世界上所有其他的人都不一样,我们从彼此的容颜里看得见当初。”这,也是我和手足之间最真实的写照。
幸运的是,我们一起长大,不管时光如何流逝,我们总是能从彼此的容颜里看得见当初。我们清楚地记得彼此的儿时——夏夜里的萤火虫、母亲快乐的笑;穿一样的红色皮鞋,分享一个苹果;还有成长过程里一点一滴的羞辱、挫折、荣耀和幸福。
有一段初始的生命,全世界只有我知道,譬如你的小名,或者,你在什么地方摔掉过牙齿;我对世间万物的体验,所经历的喜、怒、哀、乐,你全部都知道,你都看得见。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