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奶奶病了,还是之前的老毛病了,肺心功能衰竭导致呼吸困难已经住院治疗有几天了。此时此刻已经临近春节了,估计奶奶今年春节是不能回老家过年了。 偶尔夜半醒来的大脑会云游四方,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奶奶住院的一件趣事,由于多种原因很想写下来,可转念一想,自打出世以来写作文是我最痛苦的事,记忆中只有初中的时候写过一次被老师表扬的作文,可是不管怎样还是想试一试。 由于奶奶自身氧气不足和二氧化碳潴留造成大脑意识不受控制,也可能由于住院抢救的时候使用了激素药的副作用,每天都闹腾很久不能安睡,不停地诉说着她所有的记忆,四代同堂的家经历了很多很多的故事,经历过饥饿和战乱年代的奶奶有太多的感触,闹腾的时候大都是姑姑们陪着,我白天会去医院陪护,晚上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不能过去。 记得那天是奶奶刚由三人间换到单间(隔壁床受不了奶奶的闹腾),在病床上躺久坐起来的时候发现病房里有沙发,还埋怨着,你们都没告诉我有沙发,我要坐沙发,好吧奶奶这事都怨我们。坐下来一会儿说要吃馍,我们就赶紧掰给她一块,这个时候的奶奶就像回到了童年,无法忍受太久的等待。但是奶奶拿着馍,却没有吃,而是把一个小的不锈钢盆放在腿上,盆的下面还不忘放条毛巾垫着,一看就知道这是个讲究的老太太,虽然她一直生活在农村。 奶奶开始把馍掰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摆放在盆里,放成一小堆一小堆的,嘴里还不停地数着什么,这次生病奶奶脾气大变,我们坐在旁边看着没人敢问,其实心里都在猜测着自己心里的答案。奶奶嘴里不停地数着什么,很快小盆摆满了一圈,又开始往沙发扶手上摆,还是掰成一小块,不过这次更小了,因为馍快没了,奶奶又要了一次馍说不够了,这次是摆成一行一行的,嘴里还是在不停地数着什么,我心里在想奶奶到底在做什么?以我对她的了解,猜测像是在数家里的人,可姑姑们说可能在给神仙们上供,因为上供会有特殊的讲究,但还是没人敢问奶奶,我们只是小声的偷偷的讨论着。 过了不久奶奶终于摆完了,问坐在旁边的我:数数这都是几个。我早就在心里数好多遍了,又假装帮奶奶认真的数了一遍回答到:一共四行,一行6堆,一行5堆,两行4堆的。奶奶说不对,接着调整了一番,把6堆的改成了5堆,自己又反复的数了又数。 我感觉奶奶摆的差不多了就试探性的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奶奶你摆的是什么,奶奶似乎是在等待着有人问她似的,用手指着一行行整齐的馍堆说,这是白蛋一家(大孙子),这是二毛一家(外甥女),我迫不及待的打断了奶奶,那我呢?那我呢?那我呢?奶奶说,旁边四堆的那个不是你吗?我们哈哈的都笑了,姑姑们说还是你懂奶奶的心呀! 原来我在奶奶的心里是很重要的,那剩下一行4堆的,还有小盆里六堆的,不知道在奶奶心里会是谁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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