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流放

     

                   自由写作第三十期第三篇

他知道总有路径通往她那里，虽然她总走不到那条路上。

人景系列   油画   王樱璇

      他的眼睛愿意停留在花园里，漫步在硕果累累的大树下。他对未来有安心的预感，美妙的期待。散步时，他喜欢沿着江边缓缓行进，温和安静。无意间掉下一颗果子，恰巧落在他的跟前， 猝不及防，被他踩开了浆。香气像太阳一般冉冉散尽。它透出的味道让他神色迷离。他想起了她，她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每周一两次的造访给她筑建了一个景观，尽管走后就成了海市蜃楼。他知道总有路径通往她那里，虽然她总走不到那条路上。

    他小时候就知道那条路上通往年这只怪兽的家，年平时住在布满荆棘的花园里，外面的河床干涸，夜草疲软。年也有小时候，从小被妈妈囚禁在花园里，不知道有外面的世界。每过一个周期妈妈会放他出来找朋友玩。可大家都被他的样子吓着了，不仅不和他玩，还放劈里啪啦吓唬他。他的孤癖让他的外貌更加丑陋，大家越发讨厌年，只想过了就好。年的脚印在沙丘上下陷，继续孤独外望，他的目光落在银海雪山上，幽兰空谷中，听不到人类的欢呼雀跃和呻吟吼叫。

      他很同情年，他和年一样小时候也被妈妈关在家里，在狭窄的空间完成了自我流放。长大了，他以为他原谅那个空间，却发现无法原凉得到炙热光芒的渴望以及那些话。

      你原谅我，我原谅谁？每一次伤害都是驱逐，每一次欺骗都是囚禁。无关紧要的细节摧毁了一生。他悲呛的想:我在嘲笑他们的愚昧，何尝不是灼伤自己的心脏？

     过年，成了过去。未来周而复始成为过去，我的寓言在别人的故事里。我想坐在长满果实的树底，等待苹果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