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迁的事一直僵持不下,唐菲儿在会上一阵狂风骤雨,几个拆迁部的负责人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么点事要是再办不下来,你们直接拿辞呈来见我!”唐菲儿厉声喝道。
办公室里一时鸦雀无声,几位领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该说什么。
“那树是棵千年老树,吸收天地精华,已成村民们心中的‘树神’。你这样做不仅伤天害理,我们万隆的声誉也会被丢尽。”万铭在一边冷冷地说。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万铭,万铭慢慢站起来,走向唐菲儿,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女人,不禁一笑:“唐总量力而行,别太用力过猛了。”
唐菲儿看着他,立时目光森森。她咬着牙,冷笑着说:“好一个‘树神’!真是没想到,得亏你还在欧洲留过学,竟然会相信这些封建余毒,你是跟乡下人在一起呆久了,也跟乡下人一样愚昧了吧?”
会场静寂一片,人人正襟危坐,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万铭依然是平日吊儿啷当的样子,他笑道:“唐总在华尔街做久了,只认得钱了么?我大中华‘道法自然’的古训在你心里就是封建余毒?这件事,我劝你还是收敛些,我估算了一下,道路中间做个环岛,也多花不了多少钱,把老树留下还是一处景观,两全其美不好吗?”
唐菲儿冷笑道:“万先生是来教我做事了?这项目是我一手主管的,还用不着你来置喙。你张嘴就是多花不了多少钱?我告诉你,为这种事,我一分钱也不会多花!”
“你妄自尊大、无法无天,会得报应的!”万铭气得面红耳赤。
唐菲儿一脸不屑:“项目不是玄学,还谈到报应了?报应在哪,我倒要看看!”
万铭在这个女人脸上看见一种极其可怕的东西,竟一时说不上话来。
唐菲儿微微吐出一口恶气,眼里闪出凌厉的光芒。正在这时,却听见有人小声说:“万总来了。”
万起隆“呼哧呼哧”地进来,瞟瞟他们两人说:“刚一过来,就听到二位领导一言不合就上纲上线的……”
万铭气焰已然耗尽,又见了他父亲,更加式微了。
万起隆看看万铭说:“你小子行啊,什么叫‘道法自然’,我倒想听听,我可没记得让你学过这些东西。还谈‘报应’?”万起隆“噗”地笑了,“善恶到头终有报,这是老天爷的事,不用你小子操心。你们各自有什么意见整理份报告给我,别在这擦枪走火的,好了,没事各干各的工作去吧!”
众人见状纷纷散去,唐菲儿从鼻儿里哼出一声笑,转身走开。
万铭却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也不敢看父亲一眼,拎着文件夹贴墙溜走了。
万铭果真写了份关于槐乡“树神”的报告,而且打电话详细地跟林纤了解了更多关于老槐树的情况,并翻阅了许多文献来讲述自然与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力证树神的神圣不可侵犯。
第二天,万铭把资料提交了上去,接文件的是唐菲儿的秘书。
“我想亲自把它交给唐总,或者请让我直接交给万总。”万铭说。
秘书摇摇头:“项目的文件都必须由我来汇总,任何人的东西都不能直接往上递,包括您在内。”
万铭尴尬一笑,点头说:“好的。”
然而,当他再回过身偷偷看向唐菲儿办公室时,那秘书正把他的文件送往碎纸机。
中午时分唐菲儿正躺在休息室的沙发里小憩,万铭风风火火地过来,他把西装往旁边一甩,伸手将唐菲儿捞起。
唐菲儿惊吓不已连连尖叫,万铭将她按在墙上,恶狠狠地盯着她,大喘着气一口一口地喷在她的脸上。
万铭的脸近在咫尺,目光咄咄,唐菲儿突然笑了:“你这是干什么呀,这么着急的吗?”
万铭凑在她的耳边,她身上的香气扑面而来,可他却将眉一皱:“你是有多恨我?”
“这话从何说起?”唐菲儿眨巴着眼睛。
“你要把树砍了,还苛扣了林纤舅妈的拆迁款,她家本来分的就少,下发的名单上为什么比原来还少?你是要逼我跪下来求你吗?”
唐菲儿咯咯地笑起了,她一笑胸口起伏,直往他的身上贴,万铭浑身一阵酥麻,微微远离了她。
“是呀,你求我呀,你求求我你那小女朋友可是会感激你呢!”
万铭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久前见到你,我觉得你不一样了,我想起了我们曾经的美好,那时我真的想过要娶你,但是,现在……”他咧开嘴,白森森的牙仿佛欲咬断她的脖颈,“现在,我依然会娶你,但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碰你一下,但凡离你近这么一点,我都会觉得恶心!”
他松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唐菲儿的笑容僵死在脸上,她像一口麻袋般顺着墙滑倒在地,她张着口,大喘着气,溺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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