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时光似乎很慵懒,总是在白天偷偷打盹睡着,当然,年便是我掰着手指头一天天盼着到来的。
那时每当过年很早就要开始准备,到腊月初就要拉着爸爸妈妈去县城买新衣服,而每次都是爸爸带着我和妹妹乘车买衣服,因为家庭的经济大权掌握在爸爸手里,而且爸爸还很会砍价,到县城后,人头攒动,街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食品及物品,周围都是办置年货的人,此时,爸爸叮嘱我俩紧紧跟在他后面,不要乱跑,他便很熟悉的带着我们直奔价格合理的服装店,看着那五颜六色的服装,想着总有一件属于自己,心中很是激动,不久大包小包的提了很多回了家,那时,生活比较拮据,父亲和母亲二三年才会买一件新衣服,还总说我们不穿没事,你们一定要穿新衣服,如今,一年都要穿好几套新衣服,各式的衣服大多都从网上购买,既方便又实惠,可拿到新衣服时那种兴高采烈的心情却不复存在了,年味就在越来越简便的购物方式中慢慢消减。
儿时的年味/远去的情怀
不久,时节便到腊八,母亲取出麦仁,麦仁是当年新麦碾去皮,或者凿冰为臼,在冰臼里反复凿去外皮,簸得麦仁,再加入自家的猪肉,倒水,然后放蒜苗,盐,调料等等就开始熬制腊八粥,不久,那浓浓的香味便在屋子里散开,我们都守在炉子前似乎在等待人间美味。而现在麦仁都是从县城里买来的,并且里面又添加了其它的辅料,腊八粥便不再浓香,没有了儿时的味道,年味便从一碗腊八粥里渐渐变淡。
儿时的年味/远去的情怀
过年前,母亲是家中最忙碌的,过了腊八,她便选一个晴朗的天气开始早早的清洗被单、厚重的棉衣等等,她从不需要任何人帮忙,那健壮的身躯很快就把所有的活干完了,而此时,母亲的身躯慢慢变得弯曲,很多时候都是需要我们帮忙才能完成,那年轻而有力的母亲便在一次次的年味里慢慢消瘦。
到了腊月二十三小年时,我们这里通常称为祭灶日,母亲常念叨,再剩七天就要过新年了,年越来越逼近了,那时的心情恨不得一步就跨到春节,到了那天晚上,母亲取出白天烙好的小圆饼,再用晒干的青草扎几个很小的草堆,拿到土灶前,点燃草堆,从每个小圆饼上掐一些饼渣,然后扔进草堆里,这时,母亲便开始向灶神祷告,说一些自己的愿望,接着,在灶台前磕三个头,神圣的一刻结束后,母亲便对我说,灶神升上天了,你以后一定会考上大学的,那时,总是对这件事情充满着好奇,过年也变得很神秘,可是如今,再也没有那么神圣的一刻了,这种仪式在很多家庭里已经慢慢消失了,但那时的记忆永远会保留,虽不相信迷信,但小年对我而言,永远是个神圣的日子。年味便在消退的仪式感里慢慢走丢。
儿时的年味/远去的情怀
盼着盼着,年三十终于到了,早晨早早起床,便跟着爷爷上山到祖坟里烧纸,西北的冬天总是那么冷,山上还有很多积雪,但心中的热情足以消融那些积雪,下山后,迫不及待的想穿新衣服,母亲却不让穿,等到晚上才让穿,说这是留下来的习俗,贴对联,放鞭炮,吃美味,看春晚,走亲戚总是让孩子们乐此不彼,一家人围在桌子前享受春节带给的欢乐,大年三十过后,就开始串亲戚,大人们结束了一年的辛苦 ,总该放松放松,饮几杯酒来消消一年来的烦恼,而孩子们便只盯着那份压岁钱,站在一起,比谁的压岁钱多,并计划着买东西,如今,大年三十却在抢红包中度过,春节晚会只是在一旁孤独的表演着,而年夜饭早已冰凉,年味便在手机的屏幕前悄悄流走。
过年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还是社火表演,每次都是爷爷带着我在人山人海里一睹这精彩的民间艺术表演,舞龙舞狮,张牙舞爪的在人群中间展现着高超的技术,高跷高台,让历史人物活灵活现,那带着面具,或画着夸张妆容的人在街上行走着,似乎把我带进了另一个世界里,每当在街上有鞭炮响起,爷爷便立即用双手捂住我的耳朵,那种心安理得的感觉很是幸福。如今,爷爷已不在了,人山人海里只觉得甚是孤独。年味便在爷爷去世后变得越来越淡。
儿时的年味/远去的情怀
儿时的年味/远去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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