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见过猪跑，或许还不够

光见过猪跑，或许还不够

我们常常得意地回击别人，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当婚姻专家非得自己家庭幸福吗？了解罪犯心理非得自己去犯罪吗？演吸毒犯非得自己去吸毒吗？……

可是，当我来回读了两遍《过于喧嚣的孤独》后，我的心情是凝重的。第一遍算是看高兴，第二遍才读出点深意来。才看清主人公老汉嘉到底待在一个怎样的环境。苍蝇、老鼠、恶臭、腐烂、脏水，更别提老板丑陋的脸不时要冒出来辱骂他。

他在这样的环境里，靠从垃圾里看到他钟爱的书安抚自己，靠短暂的间隙里阅读这些书来离开当下，靠幻想耶稣、老子、黑格尔陪着他干活自娱自乐，靠想着书进入梦乡。

这些垃圾堆里的宝贝书是他的生命，他的人生寄托，他的宗教信仰，他的弥撒，让他虽然独自一个人，却不孤独。他甚至还庆幸自己有份清净。

此书作者赫拉巴尔法学博士毕业，却没有一天干专业的活。他享受做普通劳动力的感觉，他需要为了写作体验生活，获得最真实的感触。很显然，光见猪跑不吃猪肉，你根本写不出《喧嚣》这样的作品。我们都多多少少见过垃圾场。可是你知道被苍蝇老鼠包围，被腐烂恶臭日复一日裹挟的感觉吗？你有打过一个个的垃圾包吗？可是作者干了四年。

我想到张国荣，他因为抑郁症跳楼。据说因为他拍电影《异度空间》入戏太深，拔不出来，我对此完全相信。《霸王别姬》里那个妩媚多情的程蝶衣，没有深刻的入戏，纵然天生的同性恋也演不出那种神韵，何况他还不是天生。

人民艺术剧院的老一辈演员为了让话剧效果逼真，每部戏演员都要生活体验。在拍《龙须沟》的时候，丁四嫂的扮演者叶子为了把“哑嗓”练好，以至于真的坏了嗓子，恢复不过来，影响了她以后的演艺事业。

因为不光是看猪跑，他们在人类历史上留下了永恒一笔。赫拉巴尔是捷克文学的代表人物，布拉格建了一堵他的作品墙来纪念他；张国荣去世13年，每年祭日都会被大规模纪念；叶子演活了丁四嫂，成为话剧史上为艺术献身的标杆。

我们只有对所爱真的付出和投入，“假戏真做”，才能收获成功的香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