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先说结论
《左传》在编纂上经历了三个主要阶段:
(一)战国前期鲁人左氏所作纪 事本末体史事汇编,这是《左传》的原貌。
(二)由后代经师改编为编年体,用它来解释《春秋》。这一过程大约是在战国中后期进行的,至迟在战国末叶之前必已完成。
(三)晋杜预将 《左传》依年附于《春秋》,这就是今天我们所看到的经传合集的形式。
但是很多人他们认为左传的最初作者是鲁人左氏,但其中因为严重缺乏楚国史料和春秋内容差距不大,或者我们认为就是左丘明写春秋,孔子给修改的,从孔子疯狂删尚书,就知道他喜欢干这种事。
战国前期完成左传的则是吴起,由他加入了大量晋国和楚国的史料,成为解释春秋的参考资料,不知是不是吴起死后落叶归根带回鲁国的,然后由战国中后期鲁国儒生拆分,最后西晋杜预合并成书,成为最终的版本。
二、事情经过
我们可以梳理一下:具体经过大致如下。 春秋以前(包括整个春秋时期),史学并无私家著述,从事史学著作的只有作为王官之学的史官。孔子是春秋时期的大思想家、大教育家,虽授徒讲学,有弟子三千,但仍然遵从旧的传统,述而不作。孔子之世,西周典籍已亡佚,东周经王子朝之乱,史籍及王官亦多有散失(注:《论语·微子》:“大师挚适齐,亚饭干适楚,三饭缭适蔡,四饭缺适秦。” 反映的正是这种情况。
后来,王子朝奔楚是在孔子与左丘明等人去洛阳抄王室典籍的两年后,孔子与左丘明就是这个时候得到大量鲁国没有的阙文史料,比如左传原始资料、尚书和逸周书。
到了战国初期,郑、晋、鲁诸国的史官先后散走, 大量秘藏的史书史料流失在民间,遂使编纂一本多国的综合史书成为可能。左氏本人是否史官虽难断言,但他至少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历史研究家。
他搜集了散失在民间的各国史书,又尽可能地参阅了其他各种可以见到的书籍典策,然后从中捃摭出自己认为有价值的材料,左氏选取史料是有一定原则的,即根据儒家的标准决定取舍,旗帜非常鲜明。再加上流传于当时的有关春秋史事的各类传闻传说,把它们分门别类归纳在一起, 采用纪事体的形式,整理编辑成一部内容丰富的史事汇编,这就是最初的《左传》。
春秋时人好言诗,而战国时人则好论史(注:周人以诗作为联络宗族感情的一种手段, 故每于社交场合引诗唱答。至战国,群雄纷争,王者之迹灭,诗也就衰落了。战国时人喜欢 议论前代史事,以三代兴亡评论讽喻时事得失,故诸子书中多引古喻今之论。
大约在《左传》成书之后不久,鲁国的编年体国史《春秋》也开始成为孔门后学的讲习课程之一,并逐渐造出了曾经孔子笔削的神话,以提高其地位。但《春秋》叙事过于简略,且史官记事自有其历代相传的一套体例书法,故一般人不易理解。由于《左传》内容丰富,叙事详实,经师们就用它来解释《春秋》中的史事,犹如今日之“辅导材料”。同时又对《春秋》的体例书法作一些必要的解释。最初这些解释是加在《左传》中的有关记事里的。例如《春秋》书“郑 伯克段于鄢”,经师们就把“段不弟,故不言弟”等解释书法的话与《左传》中有关郑伯克 段的记载放在一起。而随着逐年的讲解,这类解释的话也就越来越多。由于《左传》的体裁 是纪事体,查找起来很不方便,以后经师们就索性按照《春秋》的体裁,将《左传》改编为按年编排的编年体。
这是一次意义重大的改动:在此之前,《左传》不过是经师们用以讲授 《春秋》的讲义;而在此之后,《左传》就逐渐被人们看作是解“经”之“传”,其本来面目 则慢慢不为人所知。到了战国晚年,“孔子笔削《春秋》”的神话早已被视为确有其事,而《左传》也被说成是与孔子同时且“亲受教于夫子”的“鲁君子左丘明”所作,其“圣经贤传” 的地位更加巩固。到了这时,连解经者本身也已不清楚它的本来面目了。
而在整个这段时期, 解经语、解传语乃至“解解传语”,以及其他一些文字(如关于周、卫的预言),一直在不断 地加进去,但总的来讲越往后加得越少,至秦汉以后,《左传》的面目就基本固定了,连解经解传语也很少再添加。
章炳麟曾著《刘子政左氏说》专门讲论这个问题。他举《说苑》、《新序》、《列女传》中所引《左传》凡数十条,文字皆与今本《左传》略有小异。如襄公三十一年“美秀而文”,《说苑·政理篇》作“善决而文”。章氏以为“善决”是西汉古文,而今本《左传》 之“美秀”乃经刘向改易者也。
章氏是反对康有为、刘逢禄所谓“刘歆伪造说”的,曾作《春秋左传读叙录》,对刘逢禄的议论逐条驳斥。这本《刘子政左氏说》纯以事实为据,是有道 理的。到了晋代,又经杜预将经传索性合为一体。此后,除了在历代传抄刻写过程中发生的错讹缺衍以外,大致就是我们今天所见到的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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