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气

我是个特没底气的人，可以说如果生在战争年代一准会叛变。中学一件事，和同学一起干坏事，我被老师逮住了，一问全说了，还把同学说出。后来工作了，在我心里没有秘密，也别告诉我秘密，因为我会把你秘密当作故事说给别人听。

混混沌沌的过了青年，开始上有老下有小的节奏。婆婆得了肺癌，并加上小脑萎缩，生活不能自理了，一座靠山倒下，再不能吃到她做的饭菜。我记得有一次她呕吐不止，可不会低头，任杂物流下，我用双手接住的。还有一次，没有人陪着，她不会上卫生间，结果房间里一塌糊涂。再后来，她中风了，吃饭要喂，我便是自己吃一口，喂她一口。在最后那些日子，病痛折磨着她，每天她都会做一些不可理喻的事。骂人什么。可她不骂家里人，还叫我小丫头，却不知道我是谁。就这样，村里人对我看法不一样了。或许百善孝为先吧。

后来我的母亲中风，是那种右边全费的中风，不会说话，不会吃饭，不会洗澡……有道是一人中风，全家发疯！从此我再不用说：老妈，包饺子吃，好吧？

我嫁的远，在娘家与婆家之间的路上来回着。也再没有了曾经有家回的那种激动心情。姐姐累的病倒，癌症。我永远忘不了她出手术室的那一刻。四肢冰冷，就像离开了我。在医院，我们呆了一个月，那个医院建在山上，十九层。偶尔电梯来不及，我便爬楼梯。来回一趟三十八层。

在四年之后，母亲去世，哥哥说，走了就没什么了，活着的时候，尽了心就可以了。

我们家的儿女，没有把父母送医院治疗，从开始到结束，我们几乎是亲力亲为的照顾。而且房间很干净，病人没有异味，有尊严。可那个过程，只有体会过的人才知道。有句话挺贴切：道在屎溺。呵呵。

父亲本就年老，在那四年里，他也发病多次，在母亲离开后，他打击不小。现在已经卧床不起，常常失禁。好在哥哥力气大，抱来抱去的洗护，陪伴。我们在这样的倒计时里等待结果。

现在想起这些过程，安静下来想想，那不是多大的事。因为我们年轻人，是健康的。父母年老体衰，乃是自然法则，我们尽了全力，尽了人子的力量。就是最好的方式，好好送走他们。

这一切不需要身家多少，不需要能力多少，只是普通、健康就可以。淡淡的陪伴，耐心的照顾，别轻易请别人帮忙，例如保姆。也别说自己太忙，做不到。更别害怕得多累，日子就是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终有一天，从此天涯两相隔，再也不见。

我很想念我的两位母亲，想念时后悔，没有更好的耐心去对待她们。没有拿出更多的时间去陪伴他们，即使偶尔我挺有底气的觉得自己做得是好的了，可只有自己知道，在某个时候，心里仍然是愧悔的。总是有不足的。若是可以，请珍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