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听了一个故事——人无论和谁结婚，无论多相爱，久而久之都会归于平淡。我不禁想：如果婚姻的终点都是一样的，那和谁结婚难道就不重要了吗？我觉得比起终点，过程的体验更重要。或许两个相爱的人最后没有携手到老，甚至由爱生恨；或许两个不相爱的人平平淡淡圆满过了一辈子。难道说前者就比后者人生要糟糕吗？以前我会这么觉得，但现在，我觉得前者的人生更精彩，他们至少爱过。“爱”是多么难得的情感体验，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未曾爱过，多么可悲。
所以我觉得生命的意义在于体验，而且是活在当下的体验，毕竟人活着不是为了安详晚年。而且有些感受是有阶段性的，错过了将不可复制。年少轻狂，年少才会疯狂，年老一般都狂不起来了，肾腺素，多巴胺，荷尔蒙……都很难分泌了。故地重游，也不免感叹：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这种认知让我理解了很多生活当中以前无法理解的人和事：
芸芸众生追名逐利：受够了没钱的苦，想过有钱人的生活；
文人隐士淡泊名利：享受过名和利，自然看淡了；
边疆支教、偷情出轨、浪子回头、妓女从良……这些现象无不是在固有人生状态下想要新的生命体验。换做以前，我可能会义愤填膺地评价好与不好，可是将这样一段经历放到人的一生当中去评判，我无法评价这个人的一生是好还是不好。就像张爱玲丰富的一生：她热烈地爱过，也被渣男胡兰成辜负过；她被爱过，第二次婚姻的老公待她以真心，她名利双收过，创作卓越，民国第一大才女，最负盛名，稿费颇丰，给胡兰成的分手费就是30万；她穷困潦倒过：晚年并没什么经济来源，她选择被世人遗忘，成了一个孤苦无依的老人，她死后一个星期，尸体才被房东发现。在我们外人看来实属凄惨。纵观她一生，有人说胡兰成毁了她，可是她一生当中最活色生香的时候恰恰是和胡兰成在一起的时光，也是情绪体验最丰富的时候，离开胡兰成之后生活黯然失色，甚至没有任何波澜。是胡兰成让她品尝到了爱的滋味——卑微到尘土的爱，这种感受是不可复制的，也是其他人给不了的，胡兰成丰富了她的生命体验。
看过很多人，听过很多故事，明白很多道理，为什么依然过不好自己这一生？因为世界呈现给我们的是不同人的活法，并不是教你如何走完这一生。每个人的活法不同，在对比之下，没有胜负。
我害怕将来自己在与世界告别的那一刻，回想自己的一生：无大喜无大悲，平平淡淡，生命体验如同一张白纸……那才是枉活一生呢！
如此一想，那么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都不一定是坏事：自卑、痛苦、无助、委屈、绝望、失败感……等负面情绪也是在丰富生命的体验。在情绪当下的时候你可能感觉很糟糕，但事后回过头来想一想：生命好像又镀上了一层厚度。
有丰富体验的人生不一定善终，但精彩的人生一定是有着丰富的人生体验。我不求善终。
细想自己一年来做的每一次选择，我好像理解了自己，也理解了世界。
202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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