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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范进先把学渣梅玖处理完,再鼓励一番考霸荀玫,随后镜头就跟着荀玫走了——作者的手法大抵如此,一个情节结束后,自然顺着其中一个人物转换场景,进入下一个故事。
荀玫出来看到梅玖还在门口,想起范进的问话,就问梅玖什么时候跟周进先生读过书。差点打了屁股的秀才梅玖在这里有个吹牛皮示范教学,跟张口就来的严贡生很像,有兴趣操练吹牛皮技术的朋友可重点关注。
第一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接上对方的话。梅玖说:我跟周先生读书时,你还没出生呢。
接过话以后第二步,必须说点真事儿,再巩固之前吹的牛皮。比如梅玖接下来说:那时周先生在城里给县衙各房领导们的孩子当私教,后来下乡支教才教你,我早就跟他读过书,所以你不知道。这话前面大半部分是真,后面小半部分就是巩固牛皮的假话。
第三步是转移注意力,顺便吹个新牛皮。比如梅玖后面说:周先生最喜欢我,说我文章有才气,就是有些不合规矩,刚才范大人也这么说。瞬间把主题从“有没有跟周进读书”转移到了“文章才气”。
第四步继续放风筝,同时吹一吹自己,把话题引得越远越好,让对方远离自己最初的质疑。这里梅玖就接着说:其实范大人把我考在三等也没问题,但那样就不需要当面发落,见不着面;就为了跟我当面说个话、卖个周老师的人情,所以把我考在四等;你考个案首,也就是第一名,也是为了跟你照面卖人情。
第五步记得总结,吹牛皮是为了抬高自己,所以最佳的收束方式就是教诲对方。正如梅玖说的:“俺们做文章的人,凡事要看出人的细心,不可忽略过了。”听听,这多体贴多让人感动啊,真的是把你当自己才说这话啊。
于是很自然的,两人说着闲话,回到了酒店住下。第二天把范大人送走,雇了牲口回汶上县——镜头就跟回了第二回的回首,薛家集。
回乡后,作者交待,这时荀玫的父亲荀老爹已经过世,家里只有母亲。母亲看到荀小秀才很高兴,顺便通过母亲的嘴交待了荀家情况——自荀老爹去世后,家境已经衰落,荀玫得了秀才,就有了教书的资格,起码比当年老童生周进要赚得多一点。这时申祥甫也老了,但乡村话事人的本色还在,他拄着拐杖跑去同梅玖商量,照例分摊分子钱祝贺荀玫,照例在观音庵摆酒,总共凑了二三十吊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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