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母亲

从夜幕降临的那一刻开始，

听见了飞鸟掠过森林的声音，

嗅到了花朵刺破寂寥的芬芳，

抚摸了凉风乘兴而来的寒意。

没有人点灯。

天空一无所有，如一口深不可测的井，

捕捉着光焰的影。

树叶上的脉络，烙下了黑暗的印迹。

整个世界好像没有一座已经沦陷的城，

沐浴在光明之中的人痛不欲生。

是不是魔鬼的翅膀遮住了光明的眼睛，

企图使麻木不仁的人悄然死去。

谁用愤怒把密集的乌云引来，

又用哀怨把死神的祭衣锈成，

再用憎恨把自己埋葬在尘埃里，

向死而生。

没有任何的气息。死气沉沉。

寂寞的命运将我绑架，

殷红的血液令我窒息，

全身的毛孔被邪恶所封闭。

我无法挣脱那森森白骨的捕捉，

原来，江山易主，

我被这残酷的世界所欺骗。

太无奈。

蝴蝶再也扇不起五彩斑斓的翅膀，

因为深色没过了一切的纯洁。

鸣蝉再也唱不起绕梁三曰的歌谣，

因为死亡在此时无比宁静。

我的眼染上了翳，

嘴巴也开始腐烂，

是的，我选择了毁灭。

因为我已经别无选择。

城，沦陷的城。

在苦海里寻找新鲜的氧气，

可是看似柔韧的、竭尽全力去织的网，

却把自己囚住。不堪一击。

光，久违的光。

我模糊地看见了明亮，

白色的蜡烛不顾一切地燃烧，

尽管微弱的烛光左右飘摇。

黑色的恶魔大惊失色，匆匆离去。

明月拔开了顽固不化的云层，

把人间的孤魂野鬼化作一滩滩白霜，

蜡泪一点一点，一滴一滴地落下。

从有到无。直到成为冰凉的灰烬。

或许我不会再记得它的模样，

但是当月光笼罩我的时候，

我恍惚间从残余的蜡泪中看到了——

母亲憔悴的影子。

                                        ——2018.09.10

☞本文为萧瑶夕原创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