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城曾言:“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有了光明的黑夜,或许就可以称为“白夜”。
白夜里,幻想家们就暂时告别了“幻想”的标签,因为有一道光将他们从自己的幻想世界牵引出来,在漆黑的角落里,在破旧的废墟里。
然而白夜却总是罕见,常驻的是,是暗如黑漆的夜。
这样的夜里,幻想家们常常围成一团,躲在某个无人的角落,或是只有寒鸦的废墟,一同将自己的神思从脑海中抽出,反复咀嚼着,昔日白夜里那点可怜的光。
他们渴望白夜的光,却又害怕光里掺了沙子,迷了眼。这样,每当白夜来临时,幻想家们的神经就像被针刺了似的,敏感异常。他们聚在一起,两手紧贴,祈祷路上的白光纯如黑夜,不带一点杂质。
很快,结果出来了:一道纯如黑夜的白光飞越街道,来到了一处角落,这里,光,印在了十几张苍白的、感泣的脸上。
夜很短,尤其是白夜。在幻想家的一生中,白夜是他最美妙的日子。然而正如美物不可多得,白夜也是短如飞逝的流星,转瞬即逝。
一年又一年,有的幻想家很幸运,苦盼半生,终于等来了白夜;而有的却只能带着一生的遗憾离开——离开这无尽的、没有一丝光明的黑夜。
死去的幻想家的形骸在沙尘中被吞噬,其神思就留在了城里某一处角落或者废墟。
这些前代幻想家们遗留的神思,日复一日地匍匐在地上,栖息,偶尔也会抬头望一望,不远处喧嚣的街道,或失落、或悲戚。
不过他们从不绝望,因为他们知道,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两个、甚至无数个,曾经生活在街道上的人,发疯似的跑到这里,乞求他们这些神思的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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