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骚》居总论篇之末,又在文体论之首。刘勰在《序志》篇说“文之枢纽”有五篇,其意盖《辨骚》也属总论,但我认为应属文体论。
《辨骚》与下述《明诗》《诠赋》一样,不过也是辨、明、诠这三种文体。
刘勰认为以《离骚》为代表的这种新兴文体,上承《风》《雅》之传统,下开辞赋之先河,是“郁起”的“奇文”,充分肯定了这种文体的重要地位,表现了刘勰超乎前人的卓越见解。
刘勰何以要特别地赞扬、推崇屈原之《离骚》呢?从《离骚》的思想艺术特色以及其深远影响来看,其具体表现如下:
一、取镕经意,自铸伟辞。
刘勰认为《离骚》与经典相比较,有“四同”“四异”。所谓“四同”,一指“陈尧舜”“称汤禹”的"典诰之体”,二指“讥桀纣”“伤弈浇"的”规讽之旨“,三指“虬龙以喻君子,云霓以譬谗邪”的“比兴之义”,四指“每一顾而掩涕,叹君门之九重”的“忠怨之辞”。这“四同”",实际上就是《离骚》“取镕经意”的具体内容。
所谓“四异”,乃一是指“托云龙,说迂怪,丰隆求宓妃,鸩鸟媒娥女"的“诡异之辞”;二是指“康回倾地,夷羿彃日,木夫九首,土伯三目”的“语怪之谈”;三是指“依彭咸之遗则,从子胥以自适”的“狷狭之志”;四是指“士女杂坐,乱而不分,指以为乐,娱酒不废,沉而日夜,举以为欢”的“荒淫之意”。按全文各个部分的逻辑关系推论,这“四异”中就包括屈原的“自铸伟辞”。
二、惊采绝艳,难与并能。
这是刘勰对屈原《离骚》之“自铸伟辞"的进一步评价,重在突出强调《离骚》之辞采的艺术表现力和感染力,表现了刘勰对文采之美和艺术魅力的重视和垂爱。刘勰列举楚辞的具体作品,各具艺术特色,却都是“惊采绝艳"的代表,刘勰认为“难与并能“,是毫无一点贬意的。
三、衣被词人,非一代也。
刘勰认为,以《离骚》为代表的楚辞,其”取镕经意”,“自铸伟辞”,“惊采绝艳,难与并能”的“金相玉式”,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词人”,产生了极为深远的效应。枚、贾追风以入丽,马、扬沿波而得奇。才高者菀其鸿裁,中巧者猎其艳辞,吟讽者衔其山川,童蒙者拾其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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