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1日 星期五 晴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
这几天工作都比较闲,下午无事,拿了一张纸片,撕成细碎的小片。
蓦地想起十多年前,我曾经用这些细碎的小纸片逗乐弟弟妹妹。那时他们大概四五岁,闹别扭,不开心。我拿来一张纸和一个塑料袋,耐心地把纸撕成一片一片,装进袋子里。然后坐在窗台上,当着弟弟妹妹的面,把袋子里的纸片撒到窗外。有微风起,纸片在风中飘飘摇摇,我哄他们说:看,下雪了。两个小不点,目不转睛地盯着,忘记了哭泣,乐呵呵地笑了,脸上隐约还有泪痕。
小小的时候,一袋小纸片就能让他们心满意足地停止哭泣。
还记得教会小妹妹走路的那一天。
那时连续几天,我举着她的小胳膊,摇摇晃晃地教她走路。有一天她终于可以不需要我抓着就能独立走路了。趔趄着向我走来的画面,我还记得。一晃十多年,她跑得比我快,长得也比我高了。
那时夏天午后阳光很好,妈妈会用浴桶装满水,放在屋子里阳光最充足的地方,让阳光温热水,然后给弟弟洗澡。
洗澡时拍的照片都还在,不是很清晰,因为手抖有些模糊,但能看到没长牙的弟弟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那时他的牙床粉嫩而软糯,他还喜欢吮自己的大拇指,右手的大拇指常被口水泡得又白又软。
还做过缺德的事情,比如,怂恿弟弟在窗台上往外小便。那是一个傍晚。透明的液体弧线在夕阳的照射下,竟然产生彩虹的颜色。这件事情后来我们还常津津乐道。
家里曾经养过小金鱼。某一天起,一天死一条小金鱼。每有一条金鱼死去,我们就抓起来,滑溜溜地直接扔到窗外去。
现在回想,发现我们那时很爱往窗外扔东西。我刚读小学的时候,课本、笔、算盘,或者吃饭的调羹,电视遥控器,都曾被弟弟或者妹妹扔到楼下去。
有一回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把装着黄土的一个一次性杯子扔下楼。然后我们探出脑袋去看,发现那杯土散在一个穿着黑色外套、弯腰干活的阿姨身上。他们抬起头,我们立马缩回脑袋,像几只被触犯的乌龟。
还有许多很傻的事情。
煲汤时剩下许多红萝卜,吃不完。我觉得浪费,于是哄妹妹说,你是可爱的小白兔,小白兔就要多吃红萝卜,“张口,啊~”妹妹就乖乖地张开嘴巴,两只手放在胸前,像一只小狗。
不知在哪里听说西瓜皮可以美容。于是夏天吃了西瓜,把皮留下,在脸上蹭来蹭去。那湿湿的分不清是西瓜汁还是我们吃西瓜时留下的口水。
那时候住在出租屋,家里还没有买空调。夏天的晚上很热很热,吹风扇都不管用。我和妹妹想起电视里含水喷人的场景,觉得应该很凉爽,于是也想试一试。两个人各含了一口水,一个喷在对方脸上了,一个都落在自己衣服上了。然后继续含水,继续喷,两个湿答答的人躺在湿答答的床上。
还好那会是铺草席。每晚睡前,我们会用湿布擦拭一遍。有时洒点香喷喷的花露水。那时候,夏夜的风还不是热风,吹动窗帘时送来的是凉意。
有一段时间我全心全意地想孵一只小鸡。从冰箱里拿出一个鸡蛋,放在铺满了纸巾和碎布的盒子里,藏着。知道鸡蛋在热乎乎的母鸡屁股底下才能孵出小鸡,于是我尽可能地给鸡蛋许多温暖。
比如,中午打开盒子晒太阳,用花洒的热水冲洗它。这样过了好久,它都没有丝毫动静。每次家里出现奇怪难闻的味道,我都隐隐担心是我在“孵”的鸡蛋。小心翼翼地打开来问,确认没有味道,心安理得地盖上盒子,藏进柜子里。
很多天后,没有耐心了,我终于放弃。把鸡蛋扔出窗外,鸡蛋碎在楼下窗户的棚顶,黄色的蛋液流出来。我好失望,它终究没能变出小鸡仔。
小时候还很迷《还珠格格》。第三部开播的那段时间,我们睡得早,没法看。妈妈有时把我们安顿睡下后,她睡不着,就会出去串门。竖着耳朵听动静的我们,听到妈妈出门了,就会爬起来偷偷开电视看。往往这时最想看的偏偏不敢开电视,反而是怂恿另一人去开。津津有味地看了一会,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几个人不约而同就跳回床上,钻进被窝,没人想起来,电视还开着。
妈妈质问是谁开的电视,没人应答。大家都装出熟睡的样子,好像电视自己开了。
中秋夜时,我们把灯关了,躺在地板上看窗外的天空。远处地王大厦楼顶的绿光扫射过来。我们不住地幻想,那是地上的坏人在找月亮上的嫦娥仙子,想搭梯子爬到月亮上,把嫦娥占为己有……
那时候的我们,异想天开,做事没道理,日子过得懒懒的。
现在的我们,依旧过得懒懒的,却常常是因为疲倦。
还好我够幸运,有人能把我宠成小孩。希望我们都能温柔待人,也被温柔以待。希望每个人都能找到愿意宠爱的那个人,也被那个人宠着。
小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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