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债寻常行处有,人生七十古来稀 如今杜甫这两句 安在老李头身上再也合适不过。老李头最大的特点看上去好像是“倔强 ”这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是个老知识分子,也是个画家,平时也写写字编编书,还有他也喜欢拉拉胡琴唱唱戏,但是最近一两年很少见他拨弄他的胡琴了。前些日子听说他生病住了院,大家还在关心和议论这“大人物”。说话他早上就出了门,依旧迈着他潇洒又慎重的步子、走在春天那生机勃发的两排法桐树下面,依旧带着他那有文化且显年轻的鸭舌帽,看上去他还是那么的“年轻”换句话说,他好像老到一定的程度,再也不能变得更老。所以他似乎永远都是那样年轻。
与熟人碰面,总有关心他近况的,他就会回答:唉!刚从修理厂出来。这话回答的中气十足,这也是老李头的一个标配,嗓门大。因为他的嗓门大再加上他的文化,所以有很多人不敢惹他。他这次出院最大的收获是他主治大夫的一句话“老年人就像旧自行车,修理修理还可以用,要想修成新的那是不可能了”。老李头笑着把医生这话学给众人后 大家都哈哈大笑。
前些年老李头在老年大学教书法绘画,有一次临下课,他讲完理论后说:“同学们距离下课还有两分钟,谁有啥问题可以提问”。结果有一位同学站起来说:“请问李老师,你为什么把胡子留那么长”。这一问不要紧,一下子问到了点子上。其他同学都替这位同学捏把汗,但是李老头的回答也确实有力度,他说:“首先你问的这个问题跟上课一点关系都没有,再者胡子在我身上我留不留是我的事,跟你有啥关系,美国总统克林顿也留胡子你咋不去问他,鲁迅留胡子你咋不去问。”这一回答不要紧,全班同学都哈哈大笑……
老李头生活相对很有规律,只要不是特殊天气,他基本上每天都要出来溜溜,他住在五楼,每次上下楼都需要好一阵子功夫,他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上或者下一次楼付出的决心,绝不亚于爬一次山。因为这事情很多人都劝说老李头换一个低层,老李头总是严肃的说,我能买起低层,我住高层干啥。这一句话,别人再也不敢往下接了。
因为李老头一个人住,着实不便利,有人就见意他找个伴儿,他回答只有一个字 用轻蔑的口气笑着说 嗨~。有时他也给人举例子,说有伙伴到他家去做客,几次上楼的时候嘴里都念叨:“李老师你家这楼层也太高了”说过三次后,老李就会一本正经的说,你来我家又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说这问题,这是现实问题 你老是纠结这个问题就么意思了,再者你愿意来你就来不愿意来你少来,我这个人就这硬件,而且我这个年龄女人对于我来说,就像我喔书架上的书,多一本不多,少一本也不少。
其实发生在老李头身上类似的事有很多,但是老李头就生活在这群没有文化的现实中间,他的大嗓门也许是对这个现实不满的呐喊,他留的胡子 似乎说明了他这一路 想跳出这群没有趣味的人群,可是一切都没有答案。抬头望了望这四月的蓝天,他一个手提着购物包,一个手扶了扶他的鸭舌帽,继续向远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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