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归故里

情归故里

焦小桥

珍下了公共汽车，家乡那种久违的清新的味道扑面而来，她贪婪地吮吸着，踏上了熟悉却陌生的土地。

四通八达的路都是新修的，那些坑坑洼洼的土路统统不见了。新农村新气象，山峦河流田林，都是那么的可亲可爱。

珍刚走到村口，就看到了那棵大槐树，树下有几个婆娘看到了珍，欢快地喊起来：“珍，稀客呀！回来啦！”

珍是寡妇，一对双胞胎女儿都研究生毕业，在城里安家落户，珍帮她们带娃，娃们都上了幼儿园，珍就迫不及待地回来了。

珍给乡邻各家都带了礼物，给柱子带的最多。她推开柱子的家门，惊呆了很难过，院落乱七八糟，几只鸡鸭鹅狗四处乱跑，看家的狗也无精打采的。

珍拿出放在窗台角落里的钥匙打开门，独居的柱子房间依然凌乱不堪，珍里里外外一顿收拾。

柱子从田里回来，老远就闻到了家里飘出来的玉米粥，和煎咸鱼的香味，他的心跳得好快，看到珍惊喜的语无伦次不知所措。

“回来了，回来就好，呆几天？”柱子邋里邋遢胡子拉碴，“怎么变成这个德行，活不起了？”

珍怒瞪杏眼，高声训斥：“嘿嘿嘿，钥匙放在那里，都生锈了，就盼你回来。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孤独终老了。”柱子盯着珍不停地傻笑。

珍不在的这些年，把宅院托付给了柱子，柱子憨厚实诚，自己的家没心情打理，却没让珍家房子和院落荒废了。

夜晚他孤单寂寞的时候，就蹲在珍的院落门口，遥望天空的星星，他内心渴望着有一天珍和孩子们会回来。好多年珍都帮他洗洗涮涮，做好吃的从不忘记给他送。

“大丫二丫好吗？”“都好，就你不好。这是大丫二丫给你的卡，里面的钱随便花，密码是你的生日。她们都能挣钱了，都说不能忘了柱子叔叔。”

“嘿嘿嘿，还记得我，不嫌弃我？”柱子笑的合不拢嘴。“都记得呢，她们说今年都回来过年，你得养头大肥猪，把你的狗窝拾掇利索喽！”

过年时大丫二丫的丈夫们，都开着车带着孩子们回到了乡村，柱子宽敞的房子已重新翻新，到处归落有致。

打从珍回来后，柱子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感到生活有奔头有希望了。

柱子孤苦伶仃了五十年，眼前的珍和大丫二丫，都是他心中的亲人。

他一直喜欢珍，不敢表达，就偷偷地帮珍家的地播种收割，珍家的门口总有各种农产品，珍大丫二丫每次生病，柱子都跑前跑后……

珍不想拖累柱子，希望她能找个没有负担的媳妇过日子，就没捅破那层窗户纸。没想到柱子一直单着，心里挺过意不去，有些内疚。

没有柱子背后的帮衬，珍和女儿们就不知会遇到多少坎儿，大丫和二丫也不会那么顺利地考上大学。她们的心底都感激柱子。

“柱子叔，我妈一直惦记着您，总叨叨着，要叶落归根，好好陪着我妈吧！等你们老了，我们就把你两接到城里享受晚年。”

大丫二丫各端着一碗酒敬柱子，甜甜地喊柱子爸爸，柱子热泪盈眶一饮而尽，满脸绯红，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