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虽然发了这个日更文,本意是想停下来想想,只当今天是断了更,说的是自己都模糊的话。
想要想一想是因为这两天思绪有点乱。乱了情绪的时候看书写字都静不下来,一般这种状态我就喜欢随意翻翻鲁迅先生的书,昨天又看了《呐喊》,没曾想心绪更乱。我到底要怎样的文字!
乱的起初是因为之前写的关于信念、关于对写作这件事的总结,加之这几天在简村浏览的文章:有说没有思想深度的就不要写不要发的;有字里行间看得出深度但苦于人微言轻觉得说了也无用的;还有说穷则独善其身我管好自己就是的......所有这些让我陷入迷乱,我到底要怎样的文字!
国运当头,中国处于有史以来在国际上比较有话语权的时代,也说得上国富民安,远胜于先生所处的时代,且不存在生死存亡的当口。然而精神上的困顿与时代相干也不相干,既无生死存亡,你又人微言轻,若有困顿,只能说你想法多了?大了?恰恰就是这样的认识让困顿更困顿,当我真正想表达的走在我的思想、我的笔力、我的卑微前面时,我到底要怎样的文字!
被写过的话搞复杂了“国人缺乏信仰,社会快速转型瓦解着价值观,人们乐在其中,已然分不清是这个价值体系的受益者、参与者还是受害者,或同为三者。”家人与朋友知道我在写的,说挺好,但你一个普通人!普通女人!写点花花草草岁月静好多轻松多好。我不否认这些好,即使在战火纷飞的年代生死存亡的关口,徐志摩的风花雪月自有其价值,可我就是不喜欢文章要配美图,就是不喜欢不痛不痒的文字,那么我到底要怎样的文字!
整段整段节选先生《呐喊》自序中的原文,绝不是为了凑字数,是先生也有过这样的精神困顿和打发日子的状态,我能深感其意而笔力远远不能达其意,引用原文比自己说,要好。
一、 “然而我虽然自有无端的悲哀,却也并不愤懑,因为这经验使我反省,看见自己了:就是我决不是一个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英雄。”
二、 “只是我自己的寂寞是不可不驱除的,因为这于我太痛苦。我于是用了种种法,来麻醉自己的灵魂,使我沉入于国民中,使我回到古代去,后来也亲历或旁观过几样更寂寞更悲哀的事,都为我所不愿追怀,甘心使他们和我的脑一同消灭在泥土里的,但我的麻醉法却也似乎已经奏了功,再没有青年时候的慷慨激昂的意思了。”
先生独善其身,无聊到窝在家里钞古碑,朋友金心异来邀他办杂志写文章的对话:
三、“你钞了这些有什么用?”有一夜,他翻着我那古碑的钞本,发了研究的质问了。
“没有什么用。”
“那么,你钞他是什么意思呢?”
“没有什么意思。”
“我想,你可以做点文章……”
我懂得他的意思了,他们正办《新青年》,然而那时仿佛不特没有人来赞同,并且也还没有人来反对,我想,他们许是感到寂寞了,但是说:
“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
“然而几个人既然起来,你不能说决没有毁坏这铁屋的希望。”
四、“有时候仍不免呐喊几声,聊以慰藉那在寂寞里奔驰的猛士,使他不惮于前驱。至于我的喊声是勇猛或是悲哀,是可憎或是可笑,那倒是不暇顾及的;”
担着下一代教育的学校也不会是脱离得了社会价值观的一片净土,一个教育系统的朋友说“劳资都不想干了,明明知道是作秀,我都不情愿,我还得逼着学生去干”。官话套话场面话四平八稳的话才叫做聪明话,你又不得说,还得煞有介事地说,你的后代也正被这样的话教育着。你觉得这种社会普遍认知正常?你还是要独善其身?你还是要待他长大、困惑、痛苦、觉悟然后重塑?孩子们的逆反与知行不合一的学校教育家庭教育毫无干系?成人世界虚委与蛇便罢了,都知道怎么回事,与娃娃万万做不得假!“长大”是最透着孤单的两个字,连偏旁部首都没有。
即使是先生也有着恐其喊声可笑的担忧,不卑微的人为护着不卑微不能也不愿喊。我既然人微言轻,喊了也便喊了,别人笑了也让他笑了。
只是我必须得想清楚:我到底要怎样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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