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后

2018年6月8号下午5点，当考试铃声与哨声同时响起，我带着一颗凝重且复杂的心情起身离开考试，那一刻我的内心很空，我不敢想会发生什么，就这样顺着人流走出有着复杂情感的教学楼，来到教学楼前面的小块池塘面前，坐着45度角仰望天空，那一瞬间，我毕业了。

当我低回头来，所有人，仿佛脱了僵的野马，带着一种喜悦的心情走来走去，相互交谈，分享着来自毕业的快乐。我记得我那时在干什么，跟同考场的朋友说了几句，是一个平时不是很突出的男孩，他向我倾诉考试的不愉悦，而我则边安慰他，边跟他讨论假期的事儿，我记不得当时他说了什么，我说了什么，但我明白我假期一定会做那件事。其实我在安慰他的同时，我的内心也是五味杂陈的，前面的考试，我考得并不愉悦，但人总是对某些并不确定的事怀抱希望，我想，我大概是那类人。交谈结束，我的眼光回到人群中，就这样呆滞地看着，耳边传来了有同学抱怨英语出题过难的声音，尾随其后的是耐心安慰的声音，“一切都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最后考场的大圈撤回，我拿着只被用过几次的考试用品朝着宿舍走去，这一刻，我只想回家。我用一种矫健的步伐走在教学楼面前的大道上，周围都是同我一样的毕业生。前面开最后大门的是我的数学老师，也许由于人潮拥挤，他没能看到我，但我却在抬头处一眼看到了他，看见他的时候，他一脸的笑容，而我，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开始一点点涌上来，于是羞于与他对视，我像一只仓皇逃离的羊，一溜烟地逃到了宿舍。最后，回家。

我记得在离开学校的时候遇到了校长，他正在人潮中穿梭，也许他是来看我们毕业生的吧，但我记得我跟校长打了声招呼，他回了我：“你好呀。”

坐在车上，我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这两天的画面，我记得在答题时的犹豫不决和困惑的场景，那种不适的紧张感在我身上的画面，一点一点的拼接在我脑海中，不知名的担忧感开始慢慢侵蚀我。

终于，在房间里爆发了，我想起我高考前的点点滴滴，每天早上班级第一个到操场，最后一个离开教室，早上记动词、文综，中午刷题，晚上看书。我，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这不应该是我的高考落幕，越想，我抽泣的声音也越大，眼泪不止地往下流，直达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希望拯救了我，一切都是未知数，一切都有可能。

接下来是高考出成绩那天，那天我去了学校，默默静静地拿好志愿参考书，我有点不愿见到我的同学，内心的羞愧感把我过得严严实实，甚至连最后班级毕业散会我也以一个不知名的借口回绝了。

在朋友家等着高考成绩，他们说下午2点会出，两点过了，前方穿来了两名理科生的喜讯，我更着急了，等着等着，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那大概是我坐过的最伤心的一辆车吧，摇摇晃晃地行驶在乡间的小路上。就在一半的车程中，我打卡了我的成绩页，当时的我恨不得马上跳下旁边的河，眼泪在我的眼珠里面打转，悲伤逆流成河。我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回到家，我哭着告诉了我的外婆，那个时候感觉天都要塌了，我的未来写着此路不通的标识，那个时候，我真希望我在做一场令人伤心欲绝的梦，希望梦早点醒。但事实却给了我一大记耳光，我在学习努力读书的身影浮现在了我脑海，我哭得越伤心了，感觉自己人生之路都被堵住了，那是一段及其黑暗的时期。我关闭了所有外界的联系，在不知所措的悲伤中前行......

高考后的我就如北岛的诗一样：

那时候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

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果然，时间是最好的解药，经历完半个学期后，回想那段时光，那段至暗时刻，心里更多了一份坦荡，不管高考如何，我还是那个我，为自己创造不同烟火的我。还记得一个朋友安慰的话：若不是终点，请微笑前行。

黎明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