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

梦里，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看多了，也变得冷漠了。

可不知不觉，一个女孩儿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大概15、6岁的样子，却给人特别破旧的感觉，而眼神却异常执拗，她的背上背着一个12、3岁的男孩儿，是个小鬼。

她应该是知道他的存在，我们经常在超市里碰到。她看好什么东西的时候就会把他放下来，一起挑，那个小鬼对这些很麻木。她每每在这个时候才会展露稀有的笑容，热络地说道:“弟弟快看，这个喜不喜欢？”多半时候，小鬼都不会给予反馈。

来来回回闲逛的人，看到这一幕就像看到精神病一样，久而久之，她一来这个超市就会有固定的店员暗地里看着她。

这次，她和“弟弟”挑橘子，两个店员在旁边议论，我走过去问他们:“你们一直看这个女孩儿，有什么眉目没有？”他们神秘地对我说:“她是不是鬼上身了？我们发现她一次比一次憔悴。”我转头看着旁边的“姐弟”俩，心里叹道:这究竟是谁不放过谁呢！

我走到“姐弟”中间，抱歉地笑着说:“小姐姐，你就放过他吧，他累了。”女孩儿对我充满警惕，用凶狠的眼神等着我:“你懂什么！我弟弟最喜欢粘着我了，他还一直催着我给他买东西！”我反问:“你看得到他，对吧？那你看看他还有没有笑脸！”她狐疑地看着“弟弟”，不说话。

我叹了口气，冲着“弟弟”点了点头，他也给了我回应，也点了点头。我伸手就把他抱了起来，他已经虚弱得很轻了，再这样被他姐姐捆绑着，迟早会灰飞烟灭的。我大步向外走，小女孩儿就在后面哭喊追赶被两个店员拦下，她对我喊着:“你还我弟弟，他不能没有我！”

我看着怀里的小鬼，他虚弱的冲我笑笑，我想还是把他送走为好。对他好，对她也好。人鬼殊途，绑到一起，也是两个陌路。

早晨起来想，为什么自己会做这么一个梦，突然想到凌晨看的《孽子》，看到了主人公梦到自己死去的弟弟向自己要口琴的部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