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房呵乳房

2007年7月4日

        据说母亲生下我的时候，没有奶水，所以我只能吃米糊。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潜意识中我有些眷念乳房。

        母亲老了，乳房便耷拉了下来，象空空的米袋。

        其实，就算我吃过母亲的乳汁，我也应该记不得那延续我生命的乳房的样子。然而，我分明记得母亲那对乳房，曾经鼓鼓囊囊。

        终于想起来了，我四岁那年夏天，弟弟出生了。比我幸运些，虽然母亲仍然没有什么奶水，但弟弟还是吧唧了几口的。我就在旁边看着，咕咚咕咚吞着口水看着母亲撩起衣襟后露出的乳房，弟弟的小嘴巴叼了乳头吮吸得吧唧吧唧响。

        妻生下挥弦后，三天后都没有奶水。母亲买来几斤猪蹄炖了花生米，说是催奶。我就问，当年怎么你不这样弄来吃，我岂不可以也象弟弟那样吧唧几口老妈的奶水了？母亲笑，吃饭都差点成问题还吃猪蹄炖花生米。想想也是，我就没吃奶的命。

        催奶汤果真灵验，妻喝下后没多久就在母亲请来的吮奶老太婆帮助下出奶水了，汩汩滔滔的，居然把胸前衣裳都湿了大片。刚做母亲的幸福让妻没了羞涩，坐在天井把衣服一撩开就开始奶孩子，我便细细的端详那饱满充盈的乳房。呵呵，羊脂白玉般的光滑，那可是儿子的粮仓。

         有什么好看的，妻打趣。有奶水的乳房真好看，我答。要不，你也吃点。我讪讪走开，我可不能和儿子争。半夜，妻说乳房胀得不行，便挤了奶水在瓶里，恩准我喝几口，温热的，腥腥的，并不如想象的甜蜜。算了，还是留给儿子吧，我就看看行了。

        如今，母亲的乳房早就干瘪了；若干年后，妻的乳房也会耷拉下去。米吃完了，自然米袋就空了。

        岁月流转，好多曾经丰满挺拔的乳房都会耷拉下去，如同艳丽的花朵都有凋谢的时候。随着灿烂天光的黯淡，多少乳房亦会随风消逝，可生命却因此而延续。于是，在儿女的记忆中，母亲的乳房永远是丰满的，圣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