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生生不息（18）
孟玲拽着杨三从刘家出来。出了大门口，杨三儿就一把甩开了孟玲的手。“你拉我干什么？”杨三儿气鼓鼓地瞪着孟玲。
“赶紧回家去借钱。”孟玲不想跟他掰扯，转身就走了。从他前两年回来，孟玲也不愿意搭理他。当年他抛下他们母子三人与别人私奔。这么多年她都熬过来了，一个人把两个孩子拉扯大。如今他被别人蹬了又回来。孟玲愿意让他进家门，也是为了两个孩子考虑。其他的话，她是一句也不愿意与他多说。
“要借你去借。可丢不了那个人。”杨三在后面急吼吼的。
“你不去也得去，那是你儿子。”孟玲不愿意搭理他。
“还不是你把他惯成这样的。”杨三不服气。
“你是没惯他。你在惯别人的孩子。”孟玲的一句话就把杨三给噎住了。“咋还提这个，过去那么多年了？”杨三尴尬地摆摆手。
两个人回家去找亲戚朋友去借钱不提。
晚上的时候，王楠楠躺在被窝里，跟刘军聊天说起了这个事。
“杨波他爸妈要是借不够钱。咱们真的不管吗？”王楠楠轻声地说。
“管？怎么管？爸都说了咱家拿两万，让他家想办法。”刘军都不愿意提这事。想起来他就气的不行。杨波挣钱不行，闯祸却比谁都在行。
“大姐肯定很着急。”王楠楠咬着唇说。
“着急有什么用？那是她自己选的。当初爸妈不同意，她非要嫁给他。”提起刘颖，刘军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看她挑了个什么东西？”
“如果他真的坐牢了，大姐就很难受了，而且孩子还小，需要爸爸。”王楠楠轻轻地劝道
刘军沉默一会。“这事儿你别管了。爸已经决定了的事儿。我就不好再说啥。”
“你跟咱妈说说呗。”王楠楠在那出主意。
“行，我知道了，会跟妈说的。还是我媳妇善良。刘颖平时对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你还替她说话？”刘军用手指从搓摸着媳妇的脸。
王楠楠一把打掉他的手说，“别闹了。这可是大事儿。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也在说正经的呀。”刘军轻轻地拥住王楠楠。
转眼间又过了两天，不知道孟玲和杨三儿回家是怎么借钱的？两天之后，他们两个人又来了。
“亲家，这是我们所有的积蓄了，还有从亲戚朋友那借来的。一共是15000块钱。再多了，我们也真的没有了。”孟玲从她的怀里。拿了一个破旧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用塑料袋裹得严严实实的包，一层又一层的熟练袋被打开了。里面是一沓钱，有一些还零钱，十块二十的。
本来听到他们只拿15000块。刘闯的脸色立马就黑了。但看到这一幕，刘闯的脸色好看了一些。至少他们真的用心去借了。
看着刘闯不说话。杨三儿撇了撇嘴。他心里觉得不满，亲家根本就是看不起他。今天来了之后连个茶水也没有了。孟玲在旁边，使劲儿地拽他的衣袖让他说话。
“亲家。我跟他妈两个，挨家挨户的去亲戚家求的。就借来了这么点儿钱，都在这儿了。钱我放这儿了，你愿意再多拿点就救他回来。你要是不愿意，就把钱还还给我。”听了杨三儿的话。刘闯刚转好一点的脸色又黑了。
“亲家。求求你救救杨波吧。这一回他肯定会老实干活，不再惹事儿的。这些钱就当是他借您的，以后让他还给您。”孟玲一边说，眼泪巴巴的往下掉。她跟杨三回家以后，挨着把亲戚求了一个遍，没有人愿意借给她们，这点钱还是她这些年攒的，还有她哭着向亲戚求来的。
“行了，你别哭了。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杨三一脸嫌弃的看着孟玲。
看着刘闯一言不发。杨三好像觉得，今天这沙发怎么坐都不舒服，索性站了起来。“亲家，我就先走了，钱放在这。要是用不着你就还给我。”也不等人家回话，他转身就出门走了。
孟玲看他这个样子，也只好站起来。“亲家，我就先回去了。杨波就拜托您了，求求你救救他吧。等他回来，我一定让他感谢你，让他慢慢还你的钱。”孟玲跟着杨三往外走了。
“你慢走啊。”陈秀英把她送出门去，又回到屋子里坐下。
“爸，妈，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救救杨波吧！你们要不救他，他就没有希望。他要是坐牢了，我和孩子怎么办？”刘颖哭哭啼啼的坐在沙发上。
“爸，妈。咱们就帮帮大姐吧，浩然还那么小呢。大姐一个人也照顾不来呀。”王楠楠看着公公婆婆说。
刘颖停住了哭声，抬头看了看王楠楠，嘴唇动了几下，却没有说出话来。她没想到王楠楠会帮她说话。
刘闯抬眼看了，儿媳妇一眼，没有说话。“他爸，楠楠说得对。杨波要是坐了牢，阿颖和孩子怎么办呀。我看……”陈秀英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刘闯打断了。
“小军，你觉得呢？”刘闯看儿子一直没有说话，就问他。儿子已经成家了，家里的钱最后还是要留给儿子的。
“爸，我是这样想的，钱我们可以拿。但杨波回来，必须让他写借条。而且，就这一次。如果有下一次我们就不管。”
刘颖一听刘军愿意拿钱，赶紧就在那儿表态。“爸，你放心，等他回来，我一定让他给你写借条。”虽然她心里不太高兴。
家里几十万还是有的，怎么5万块钱就不舍得拿出来呢。爸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不过爸爸好像有松口的意思。她不敢再说别的什么，只好顺着刘军的话说。
“行了，就这么办吧。你去办。”刘闯说完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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