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哭了,哭的时候眼睛偷偷看向我。我笑着要朝她走过去,她拼命摇头表示拒绝我任何形式的安抚。
老婆给我一个可意会的眼神。哥哥一副埋怨的表情对着我:“看喽,你就惯着她喽,惯喽。”女儿一看统一战线即将达成,小肩膀一抖一抖地哭得更厉害了些。
我和老婆婚前经过多次商量和研究,根据自身特点制定了“慈父严母”战术。这战术“对付”我儿子起到了良好的效果,却在我女儿这里遭遇了滑铁卢。
原因是多方面的。面对我女儿,慈父慈得过了头,严母拿不出严的架势,就连哥哥有时候也护着妹妹。
女儿这次的哭,引起了我们三人的重视。自从采用大禹治水的方法来解决女儿在“哭”这方面的问题后,势头非但没减弱,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所有的责任都在于我。我在一年前提出:女儿哭可以,但必须在哭完以后说出哭的理由,如果理由合理,对于哭这一行为我们就不批评。
看起来通情达理又符合教育方针。实际操作起来就傻眼了。因为在她哭的时候,我们问她原因她就是摇头,要她别哭她也摇头。只能等她哭完了,再问她原因。原因千奇百怪:你们一直跟哥哥说话,不理我(拜托,哥哥问我们问题我们能不回答吗?);哥哥学我说话(这个我无法评判);我在跟爸爸说话的时候,哥哥在插话(行,我跟哥哥解释了。一个个来。);妈妈凶我(大冷天你要穿裙子,态度坚决得很)……诸如此类。
这次不能再惯着了!我老婆首先发话:“别哭了!”女儿停顿一秒,继续哭。我再接上:“这次为什么哭?”女儿摇摇头,示意还没到说的时间。哥哥又补一枪:“你怕是要妈妈拿竹条打你才心甘。”女儿没挨过竹条,哥哥倒是挨过,她继续哭。
我老婆受到儿子启发,去拿了竹条过来,对女儿作势一挥。女儿立马哭着躲到了我身后。行,都说老二最精,看来说的没错。
三分钟后,终于不哭了。我拉着她的手展开了一段在本家庭教育史上有“深刻意义”的对话。
“为什么哭?”我问道。
“我热,想脱衣服,你不准。”
“我怕你脱了着凉了,再说后来不是答应你脱了外套吗?”
“你骂我。”
“我哪里骂了你?”
“你以前骂了我。”
“那是你做错事情的时候,我批评了你。批评不是骂,是有区别的。”
“批评就是骂我。”
得,先暂时不解释批评与责骂的区别。要通过爱去教育。
“那你觉得爸爸爱你吗?”我又问道。
“我可以闭上嘴巴说吗?”女儿说完闭上嘴巴看着我。
“你闭上嘴巴我怎么知道你说没说?”我有点想笑。
“那我不发出声音,你猜口型。”女儿用口型比划着“爱我”这个词。
“能发出一点点声音吗?”
“爱我。”女儿发出一点点声音。
“是的,我很爱你。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如果以后你再哭,我该用什么方法来让你不哭?”
“嗯……”女儿想了一会,说道:“你可以摸摸我,我就不哭了。”
“哦,那我该摸哪个地方?摸摸头?还是脸蛋?还是你的背?”
“嗯,摸摸我的头我就不哭了。”女儿一脸认真的点点头。
“行,那我们以后就这样约定了。”
“等一下。你要等我快哭完的时候再摸摸我的头,我才会不哭了。”
这又不是回到过去了吗?我真的服了。但还得继续问。“那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快哭完?”
“嗯,我一般哭二十分钟就快哭完了。”
“二十分钟太长了。再短一点。”我知道她平常最多哭也就十来分钟。
“那十分钟?”女儿歪着头说道。
“五分钟可以吗?十分钟还是有点长。”
“那不行呢。五分钟太短了,必须十分钟。”女儿一脸认真的看着我。
“好吧,那我以后在你哭到第九分钟的时候就摸摸你的头。你就可以不哭了是吧。”我又毫无原则的妥协了。
“嗯,你轻轻地摸摸我,我就不哭了。”
听到女儿这么说,虽然又没治标也没治本,但好歹掌握了一招“摸头杀”,也算取得了一定成效。
我抱起女儿。她突然问我:“爸爸,你写文章的时候为什么不理我?”
“因为爸爸在思考。在想怎么写。写完之后我不是又跟你玩了吗?”
“那我哭的时候也是在思考,所以我才没有理你们。”
行,又绕回来了。还非要把事情说明白了。
“我哭了一会,本来不哭了的。又想起以前在幼儿园吃饭的时候,肚子疼,所以又哭了。”
好吧,女儿。这场拉锯战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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