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戌之秋，玄月廿九。是日天阴气凉，吾友张钦邀我出游访寺，欣然起行。骑行廿里，初寻不得，问之于乡，乡人曰:路已过矣！反而寻之，终而得至。只因四周高楼骤起，古寺藏于其间，如山中之谷，寻也不易。夫天宁寺者，初建于唐，原光孝寺也。几度兴废，仍存于今，可谓千年古刹。
入寺，人气稀而禅意足。何哉？盖此寺虽为高楼所困，然此间大厦，并无住户。是以寺中寂静空灵，有出世之感。余与友皆取香拜之殿前，余友所求者何，余不明。若问吾所求者何，余亦不明。夫虔心敬佛，何以非有功利之心而为之？拜毕，入殿。夫一殿者为天王殿，殿有一僧，绕屋而行。此间镇有四天王，与别寺并无不同。持国抱琴，增长握剑，广目缠龙，多闻持伞，不能免俗。然此间禅意弥漫，只觉天王之威，甚于平时，盖为心境乎？又行，见一大雄宝殿内供诸佛，余等跪而拜之，只觉合乎自然，并无他意。行至观音殿，拜而后欲反，忽见两犬立于道中，见余等，声如雷，愤而逐。余二人惶恐不动，二犬似知余等本意，扭头而归。皆庆幸。
归之途中，余等论及此事，皆后怕。余亦奇甚，佛门生灵，何以凶恶如此？路遇一乡民，见吾等自"谷中"而出，曰:"汝等买房乎！少年英才噫！"知其误以为余等来此看房。余忽有所悟，寺中二犬，见吾等即吓，非其性恶，缘为寺中香火不旺，生人少，以至二犬以吾等为敌。又念此间房屋价贵，鲜有人住，不甚唏嘘。
嗟呼！风气之俗可知矣！高楼大厦，壮观甚矣，民负之不能，何用哉？！千年古刹，几无人拜访，困于"楼山"，禅意虽足，然日渐衰败，可得而知。余自始知所谓"君子素餐兮"乎！
(余本欲多拍图，然为犬所惊，忘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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