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破咒

21% 破咒

熬夜之后的昏睡，醒来时头痛欲裂，无奈天气晴好已然近午，带孩子出去吃饭，馆子里人满为患，摆好小菜的座位被反复占去。还好仔仔吃的飞快，主动要一份肉，自己接了两次面汤。取快递时遇到仔爹的快递同篓放置，电话请示要不要捎带，那是他平生买的第一套童书，是准备赠与仔仔当一年级入学礼的，提前约好要保守秘密。回家之后各自拆快递，分别抱着书看了整整一下午。齐邦媛的《巨流河》，满满的大场景，稳稳的爱国本分，一直看到张大飞殉国，罗先生娶妻，三个儿子长大……

仔仔已经大了，能自己放水泡澡，再裹着浴巾收拾好洗澡玩具。仔爹发消息说晚上有饭局，正好趁晚饭结束去散步。做了仔仔点的蛋炒粥，配上素炒莲花菜，昨晚尝试的瘦肉炒豆角，味道正好，只是粥有多余。泡了碗筷，心想仔爹回来或许还要吃的，他常常在酒桌上吃不饱，懒了懒没有洗。

请仔仔陪我去理发店捯饬自己咔嚓两剪刀铰不齐整的短发，选了离家最近的店面。门口染了浅灰色的女招待独自门外坐着，也不打招呼，里面却是一派生意不错的景象。我环顾理发师，还好，没有注定唠叨的女理发师，男人们都是专心干活的模样。一个高高大大嘴巴长得不怎么好看的白衬衣过来，问我剪还是洗，我照实回答只是修缮。白衬衣和洗头妹都惊呼起来，可能从来没见过我这般年纪自上刀剪的女人，白衬衣忍不住摸了摸发梢，说好像真不齐，那还是先洗头吧。

洗的感觉蛮舒服的，期间洗头妹问：姐，水温合适吗？过了一会儿又问头皮有哪里痒吗？再就是介绍办卡，我说剪得好再考虑，她也就没多说了。擦干回去，白衬衣接手，梳着头发比长短，笑笑：后面没够上剪吧？够得着还用到你们这儿来啊，我回道。怀着长久以来对理发店的成见，我决定先发制人。小伙子个头很高，杀马特发型，衬衣袖口挽起来，很干净；对面一个理毛寸的男顾客，负责的小伙子专心地像在雕刻，表情虔诚，让人怀疑是个优秀的实习生。白衬衣也开始细细雕琢我的，本来困恹恹地，指望着收拾完了早点回家睡觉，谁知白衬衣与对面“实习生”一样专注地做起了雕琢的工作，没什么废话，梳头发的力度轻得我都想自己狂刷两把，最后自语般地说，其实你剪的蛮好的。又说，你剪短发一定很好看，将来可以试一试。整个过程没有提过我有白头发的事儿，问我洗头妹有没有提到办卡，我说先得剪的满意啊！小伙子笑笑，办不办我都得给您剪满意了。真是会说话的孩子。吹完再分层雕琢，剪完又认真吹了一遍，我戴上眼镜，镜子里就是我心心念念却未能表达的理想标准。白衬衣带我去吧台的路上，又笑笑：修比剪难呢。那时他脖颈已有汗水流下，是啊，像我这种疑难杂症他们肯定不常见。果断办卡，就这里了，没有耀武扬威的专业虚妄，专注的男人们都柔声细语，是破了理发魔咒的精灵。

心情无比好，落下一块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