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中的愁怅

写给自己之六十四
秋雨中的愁怅

清晨的雨零零散散的落，从打喷嚏的样子一直到淅淅沥沥。秋，步步深入了。这是一个逐渐丰腴的季节，雨水既让果实更加饱满，也冲洗着沉积在果皮上的尘埃以及残余的农药，做着最后阶段的清洁工作。楼下枣树上的青枣染上了一层黄，枝顶的几颗已早熟了，暗红，瘦小。相信过来人都知道，早熟的果子味道不会很好，甘甜中自会带着酸涩。其实，一切早熟的果子都有不言而喻的动人之处，但都不会是最甜美的。

在植物园跑步，空气清爽湿润，自带三分凉意。小路上的黄叶多了起来，大丽花开得正艳，青皮核桃在阔大浓密的叶子间频频露脸。秋的韵味越来越浓郁了。一只野鸡从草丛里窜出，向树林深处躲去了。我第一次在植物园里发现野鸡，虽然羽翼未丰，身形清瘦，却是清晨的一个意外惊喜。它生活在这里是自然选择的结果，也是它自己的选择。尽管有一些被动的意味在里面，我却宁愿相信生态系统的力量。

在大自然面前，人类和其它生物同样的渺小。在人的生活中，被迫的做一种选择，像吃苍蝇一样的恶心。但这样的选择几乎要纠缠你一生，包括工作和日常生活。自由飞翔是鸟类的本能，自由生活也应是人类的本能。而在生存面前，人类和其它生物一样会丧失一些本能。比如那只窜向树林深处的野鸡。

其实也无需多么悲观，鞋子穿在自己脚上，合不合适，舒不舒服，只有脚知道。当然，即便是最合适舒服的鞋子，在不同的气候条件下，也会有不适的时候。生，死，爱，斗争，是自然现象，进化发展也是自然的规律。

给妻子修补了一颗牙，修修补补了一个月，还需要一个月。修补一颗牙的费用是我一个月的工资。如若种植一颗牙，费用是我两个月的全额工资，还只能选普通材质的。这就是一个教师在现实中的尴尬。所以我不反对有偿补课，但我反对强迫或诱导下的恶性补课。

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在厨房里，一边吃桃子，一边用勺子在锅里搅动。其实庸常的生活就是这样，修修补补，琐琐碎碎。日子过久了，零件难免磨损，但愿这种磨损仅仅是容颜上的，而不是心上的。

生活，能顶住的压力就顶，顶不住的就假装自己能顶住。感觉顶不住了，悄悄的躲在一个安静的角落，抽几支烟，喝几杯酒，自己跟自己说一阵话。或者，打开一个私密文件，把苦闷发泄在文字里，把情绪释放在屏幕后。然后，抬起头来继续前行。

很多我们以为过不去的坎儿，大部分是我们内心脆弱时的逃避借口。其实，独自行走过了，也就不孤独了；独自面对过了，也就不恐惧了。你原以为过不去的坎儿，无非是一场风，亦或是一场雨，最多不过是一场沙尘暴。

雨，淋淋拉拉的下着。雨，滴落屋檐的声音有些缠绵，让今秋普通的一天过得有些愁怅。急弛而过的汽车溅起的泥水，不知道泼在了哪条花裙子上，只听到一声带有哀怨的叹息。其实，也不用叹息，无须纠结。你兴趣所在的地方，也就是你能力所在的地方。一辈子不长，最需要用心甘情愿的态度，去过随遇而安的生活。

2020年08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