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叫它随笔吧。
也不知道写完到底会是什么。
昨天去书僧的书店买书，老板娘一人坐在店内。
找了一本关于写欧洲美食的书，和讲壬辰战争的书。老板娘一如既往的好心，给了我四五折的价格。
我习惯得说了句感谢，说你们俩做这个太不容易了，对读书人来说，简直是慈善。
提袋刚准备走，忽然她的眼泪蹦了开来，漱漱得落。
“我现在养两个小孩，已经很不容易了。他只知道在家里看书，要不是我开这个书店，估计早就饿死了，今天他凭什么骂我！”
一朝崩溃，历次崩溃多米诺式的崩塌，她讲述了她们生活的艰辛，连租的这个书店都是花呗借的贷款。又讲述婆媳矛盾，又讲述她因为爱情抛弃父母而毅然在一起。
她说今早忽然想从五楼跳下去，但为了两个孩子，做不到。
我不知道说什么，眼眶只是跟着热。
也清楚无权评价别人的家事。
我问道，当初是怎么在一起的。
她说，五岁那年做了个梦，梦到自己醒在一个书的世界里。本本书叠成柱，成丘成海。烫金皮革的封面，精美绝伦的插图。油墨书香飘出，字里行间里的排版架构。如此美丽美好，从此立志以后要活在书的世界里。
二十岁那年在成都书店遇到他，一个靠着书店活着的男人。
身无分文，满腹经纶。身后立着书山书海，是他的一切。
从此离开父母，搬去与从未看得起她的婆婆一起生活。
受生活所迫，一迁再迁，最终来到了我的故乡小镇。这个根本不太可能有读书人的地方。但低廉的物价，最起码能活下来。
他是个阅读高手，沉浸书海多年，却不善劳作。打扫卫生，都会让他汗流浃背。
一切都还得她来。
我问她后悔吗。
她说，当然不后悔。要后悔早就后悔了。每次看你买书，就像二十年前的他。聪明伶俐，跟周围格格不入。
她问，以后会结婚吗？
我说，如果有的选，大概不会吧。
她问，真的做得到吗。
我说，我不怕苦，我怕她会和我一起苦。我只想要爱情，没有生活的爱情。拿一笔钱带着她吃好喝好，聊文学，听音乐。然后曲终人散，各回各家，一切如旧。
她说，说起来总是美好的。
是啊，但愿我最终不会变一个assho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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