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今天,什么是禁止的?一个辣手的问题。
“朋克”作为西方一种极具争议的意识形态,延生在了今天的中国。这一点不能不引起我们的思考。而作为“朋克”自身的真实生活状态,则更应被更多人了解。
在所有北京的朋克乐队中,我最感兴趣地也是关系最密切地乐队要数——“挂在盒子上”。一次和瑞典“时代”杂志的两个记者来到“无政府男孩”的家中采访时,恰巧碰到了“挂在盒子上”的王悦。那时的她,给我印象最深的并不是那夸张的外表,而是她坦诚地一句“其实,我们乐队挺不容易的”。
她告诉我,作为北京唯一的一只女子“朋克”乐队,她们面对着比那些男子乐队更多的压力。今年21岁的她,和另外两个乐队成员,21岁的贝斯,依娜,17岁的鼓手杨帆。在98年夏成立起了这只唯一的女子乐队,王悦说,乐队第一次演出时,她们完全没有准备,当天下午朋友打来电话说晚上在“嚎叫”有个PARTY,大家都想听听她们的歌。于是,在仓促地排练了两首哥歌后,当晚就完成了乐队成立以来的第一次登台。王悦说那次演出效果很差,根本没有演出经验,杨帆先在台上一阵打鼓,底下的人喊:“有个女的在打鼓”一窝蜂全涌过来。“我们就是胆子大,浑不吝,越无知越自信。“之后,乐队成长地也不很顺利。初出道的三个女孩,不但要像其他朋克一样面对社会的压力,同时,还要忍受圈子内男朋克地排挤。王悦说:“那时,别看我们都玩朋克,可我们和那些男孩的关系特别不好。每周末在‘嚎叫’的演出,有人故意不安排我们上场,或者在台下捣乱。我他妈特别生气,你说一帮大男人,跟我们三个女孩较劲,算什么本事呀!”不过,通过三个女孩的努力,她们终于在圈中定下了自己的地位,男朋克逐渐把态度转变过来,“现在我们的关系都还可以,彼此都很照顾,互相帮忙,反正,大家都不容易。”正是这句“大家都不容易”深深触动了我,使我和王悦从此建立了友谊。我们同是七十年代末的一代,我们同是性格倔强的女孩,我们同是正在为自已那不能与社会混同的梦想而艰苦奋斗着,我们同是活得很不容易。
主唱王悦和贝斯依娜以及经纪人高微,本是美院附中的学生,三人同班。一次在郝舫的书店中结识了鼓手杨帆,一根烟后,大家兴趣相投,成立起了乐队。演出使她们第一次感受到闪光灯的魅力,也使她们得到了梦想中的欢乐-----不必走高考,毕业找份好工作的路。三个女孩,年龄相仿,只有杨帆年龄小些,可彼此性格却大不相同,依娜很内向,人很随和,杨帆调皮,打打闹闹,乐队的人都说她是“大仙”,高微沉稳,年纪虽轻却很有经纪人的老练,王悦是其中性格最综合的一个,外向,健谈,又不失内在精神。用她自己的话说:“我就是挺能招乎的!”。经过一年的努力,乐队已小有名气,不少国内,国外的媒体来采访她们。仅美国音乐周刊“NEWSWEEK”就两次用她们做封面人物。红星唱片公司出了一盘合集,其中收录了三首她们的单曲。目前,乐队正在准备在灌录一盘专辑。面对这些成绩,王悦说:“我觉得我们这一年发展地挺快的,比起刚出来混时,我们的歌变化太大了,那时,我们根本就没经验,风格也不对,我觉得女孩玩朋克不能像男孩一样,拼‘狠’是拼不过的,只能找自己的风格,我们现在的歌在旋律性上比以前强很多,将来应该是按这个方向发展。”
王悦是个很有想法的女孩,在乐队闲暇之余,她还自己做了一本名叫S﹒P﹒PUNK的地下刊物(中文名傻逼朋克)。刊物完全是她一手制做,至今已出了两期。王悦说:“我刚开始做时,乐队的其他人都不感兴趣,所以我就自己试着找另一个人合作,终于做了出来,可那个人一定要我在这里刊登一篇纪念KURT CORBAIN的文章,我不喜欢KURT,因为我觉得他已经被偶像化了,但没办法,还是登了。”刊物出来后,每周末王悦都拿到“嚎叫”酒吧,在演出时卖一些,或者是在大学校园内,她说:“每本10元,我没办法,因为印刷的钱都是我自己出的,我不能不把成本收回来,我不能没饭吃呀!”不管怎么说,两期刊物都已卖出,知道这本刊物以及这些朋克的人也越来越多。出刊物的费用虽算不上很多,太对这些生活坚难的朋克来说已不是一比小数目。而印制刊物的费用除了王悦平时演出挣的钱外,多亏了她的男友JAMES的帮助。王悦和男友是在演出中认识的,JAMES是北师大的留学生,两个人感情相处地很好。JAMES中文说得非常流利,乐队演出时他为乐队拍照片,他说:“在英国,人们对中国的年青人的生活根本不了解,中国的朋克他们也不知道,我希望回去后可以通过自己的生活经历,把中国朋克的生活写出来介绍给他们,他们应该了解!”现在,完成课程的JAMES已回到伦敦,可两人仍然保持联系,JAMES在伦敦看到关于“挂在盒子上”的采访,还兴奋地打电话通知王悦。
现在,王悦和她的乐队更是把演出范围推广,不断地到外地演出,在青岛、沈阳、天津等城市,她们都做过现场演出。最近,她们排了不少新歌,王悦说:“现在,我们的风格改成HARD CORE 说唱,太牛X了。”她们喜欢改变,从音乐风格到外表打扮。染头发,纹身,戴金属顼圈。关于这些让一般人无法接受的行为,王悦说:“不能为了他们活,否则就没人关注我们了,就没人给我们写文章了。世界本来就是这样。
面对生活,三个另类的女孩, 生活在一个另类的群体中“我们没想过以后,我们没有未来,过一天是一天。崔健说,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这就是北京的朋克,这就是我们新生的一代,我们——是“父母眼中的混子,良民眼中的流氓,警察社会注意危险人物。如果有人看我一眼,我就说你妈了X,我们就是这么年轻放荡的生活着。。。。。”(引自《SP PUNK》)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