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的冬天格外寒冷,盛水的缸用厚厚的皮袄包着还结着冰,鸡圈里的鸡冻得上不了架,只得蜷缩在旮旯里,最可怜的是我的两只手,冻成了两个紫红的大馒头,大馒头上又长着几个小馒头,个别小馒头还流着黄黄的疮水。
我们那时冬天要穿厚厚的棉裤,我从来不穿,怕别人说胖,脚上穿的鞋是夏天系带的黑布鞋,棉鞋也有,我妈做的,嫌又笨又难看,瞧都不瞧它。
教室里的那个炉子一点火气都没有,太冷啊,冷极了,全班一起跺脚,边跺边搓手,嘴里发出“唏”“唏”的声音,单鞋一跺鞋脚板生疼,我的馒头手握不好笔,写不好字,更别说搓了,只做个姿势。
教室后面有拉圾筒,我们老把吃剩的东西扔到那,不知啥时引进来了老鼠。后面人一跺脚,老鼠跑到前面,前面人一跺脚,老鼠往后跑,全班一跺脚,老鼠无处跑,钻进了一女生裤筒,那时没有靴子,下裤管是开着的,那个女生胆小,不敢啃声,一把从裤外攥住老鼠一直攥到下课。下课后我们一起去厕所,老鼠早窒息身亡。
最幸福的是中午放学回家,我一进门,不咋爱动的父亲赶紧端掉炉子上的锅,让我烤火,冻过的手,烤时舒服,烤完又疼又痒。烤舒服后,因为太冷,我就上床钻进被窝。
冬天最好的就是炕了,我爬在暖烘烘的炕上,下巴支在枕头上,看着父母在旁边为我准备中午的饭,嗅着炉子里烤洋芋的香味谗得只流口水。
这是我心中最美的画,我用记忆的笔把它永远铭刻在了脑海里,我会为它绘上最美的色彩,谱写上最优美的篇章。

时间定格在那一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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